程婧眼睛一亮，放下筷子身子微微前倾：“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一直想学游泳，可总找不到合适的伴儿。对了小婳姐，昨天下午我去你们食品公司送文件，看见你们王老板对你挺关照的，说话的时候还总往你这边看呢。”

赵婳闻言，嘴角的笑意淡了些，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语气带着点调侃又藏着无奈：“他啊，哪是关照我，就是比较好色罢了。公司里年轻点的女同事，他都要多打量几眼，说话也没个正形。”她放下水杯，指尖在桌沿轻轻划着，“不光是他，你们集团之前来对接的那几个男高管，不也一样？上次开会，眼睛就没从我们部门小姑娘身上挪开过。”

程婧顺着她的话往下接，语气刻意放得随意：“这么说，你们王老板平时除了工作，就没别的爱好了？”

“怎么没有？”赵婳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他啊，最喜欢晚上去酒吧，每次都要拉着公司几个高管一起，说是谈业务，其实就是去喝酒撩妹。上次我加班到半夜，还看见他从酒吧出来，身边跟着个穿短裙的小姑娘。”

程婧心里悄悄记下这个信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拿起菜单看了眼：“原来如此。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这家餐厅的甜点据说不错，咱们再点份提拉米苏怎么样？”赵婳点头应下，两人又聊起瑜伽和游泳的话题，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结账时，程婧抢先拿出手机扫码，赵婳伸手拦了拦：“怎么能让你请客？按理说该我尽地主之谊。”程婧笑着把她的手按回去：“哎呀小婳姐，这点小钱不算什么，下次你带我去游泳，再让你请也不迟。”赵婳拗不过她，只好作罢，等服务员递来发票时，她接过塞进包里，笑着对程婧说：“那行，这次就谢谢你了。改天我约你一起去瑜伽馆，咱们再好好聊聊。”

程婧点头应下，和赵婳一起走出餐厅。晚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程婧看着赵婳开车离开的背影，拿出手机给李总发了条信息，指尖在屏幕上敲下“王总常去酒吧”几个字，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光。

程婧推开战略规划部的门时，天爱正对着电脑屏幕敲得飞快，键盘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夕阳透过百叶窗斜斜切进来，在她米白色的衬衫上投下几道影子。

“天爱姐，还在忙呢？”程婧把包往桌上一放，顺势靠在桌沿，“李总早就下班啦。”

天爱抬了抬眼皮，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把王老板公司的财务报表再理一遍，总觉得有几笔账对不上。”她瞥了眼程婧，“瑜伽馆之行收获不小？看你这眉飞色舞的样。”

程婧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必须的。今晚约了赵婳小姐吃饭，她可是把王老板的底都给我抖得差不多了。”

“哦？”天爱来了兴致，停下手里的活，“说说看，有什么有用的？”

“赵秘书说，王老板每周三晚上雷打不动要去‘夜色’酒吧，说是谈生意，其实啊……”程婧故意拖长了调子，冲天爱挤眼睛，“是去泡妞。每次都点一杯威士忌，坐在靠窗的卡座，专等那些穿红裙子的小姑娘过去搭话。”

天爱闻言皱了皱眉：“真是个好色之徒。都这把年纪了，还不安分。”

“可不是嘛。”程婧往椅子上一坐，“赵秘书说，王老板的老婆为此跟他吵了无数次，上个月还差点闹到离婚。公司里好多人都知道，就他自己觉得藏得严实。”

天爱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若有所思：“这倒是个突破口。要是能抓住他这点把柄，谈判时说不定能占点优势。”

“我也是这么想的。”程婧点头，“赵秘书还说，王老板特别好面子，最怕别人在他那些酒肉朋友面前提他老婆，一提到就炸毛。”她忽然笑了，“说起来，赵秘书好像也挺看不惯他这作风的，聊起这些时，语气里全是不屑。”

天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来这赵秘书是个明白人，跟咱们合作，对她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她拿起桌上的文件，“行了，报表先放放，明天一早就把这些消息汇报给李总，让他定夺。”

“嗯。”程婧应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赵秘书还说，王老板最近在跟一个红酒商走得近，好像想把自家的食用油跟红酒捆绑销售，说是要走高端路线。”

“这想法倒不算蠢。”天爱挑眉，“不过以他那公司的供应链，怕是撑不起高端定位。这又是个可以切入的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办公室里的空气渐渐活跃起来。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只有她们这盏灯还亮着，像黑夜里的一颗小星辰。

程婧看着天爱认真记录要点的侧脸，忽然觉得，就算王老板再难缠，有她们这伙人一起想办法，总能找到破解的法子。就像拼图一样，每个人找到一块碎片，慢慢就能凑出完整的图案。

“走吧，天爱姐，”程婧站起身，“别忙了，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

天爱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和程婧一起走出办公楼。晚风带着凉意吹过，程婧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都轻快了，

别墅的玄关亮着盏暖黄的灯，阿珠穿着棉绸睡衣迎上来，微丰的身形裹在宽松衣料里，透着家常的温和。“可算回来了，”她接过两人的包，“厨房温着甜汤，洗完澡喝点再睡。”

程婧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阿珠姐，李总没回来？”

“没呢，”阿珠擦着柜台，“傍晚打电话说去小景小姐那，估计住那边了。”

浴室里很快漫起白雾，程婧把自己泡进浴缸，看着泡泡在水面炸开：“天爱姐，你说小景小姐一个人住，会不会觉得冷清？”

天爱正往胳膊上抹沐浴露，泡沫顺着手臂往下滑：“离婚那阵确实消沉了好久，现在好多了，投资部的项目做得有声有色。”她关掉花洒，水珠顺着发梢滴在瓷砖上，“李总疼女儿，每周总得去看两趟，陪她吃顿饭。”

程婧用脚拨着浴缸里的水，忽然小声问：“你说……咱俩这样，算什么呢？”她指尖划过水面，“要是哪天他腻了，会不会就不管我们了？”

天爱弯腰拧干毛巾，忽然笑了：“管不管的，又不是靠他活着。”她往程婧背上搭了条热毛巾，“你在总部当秘书，我管着行政，就算哪天不在他身边，这身本事总带得走。”

程婧从浴缸里坐起来，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淌：“可我还是怕……”她想起刚进公司时，自己连报表都做不利索，是李总把她放在身边手把手教，“要是没有他，我哪能走到今天。”

“傻丫头，”天爱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给的是机会，能抓住机会往前走，靠的是你自己。”她往镜子上抹了把水，露出清晰的倒影，“你以为我留在他身边，就只为了那点情分？战略部的资源、各子公司的人脉，这些才是实打实的东西。”

程婧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想起白天在瑜伽馆，赵秘书说的“女人得有自己的底气”。她舀了勺水泼在脸上，水汽氤氲里，眼神亮了些：“你说得对。就算有天分开，我也得是能独当一面的程婧，不是只能躲在他身后的秘书。”

天爱笑着点头，伸手把她从浴缸里拉出来：“这就对了。赶紧擦干，甜汤该凉了。”

两人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时，阿珠正把甜汤盛进碗里。程婧喝着百合莲子汤，忽然问：“阿珠姐，你在李家做了这么久，见过李总对谁真正动过心吗？”

阿珠愣了愣，随即笑了：“他啊，心里装着的事太多，事业、孩子、还有那些扯不清的家族关系。要说动心……或许年轻时候有过吧，现在怕是顾不上了。”她放下汤碗，“你们俩是聪明姑娘，该懂什么才是最该抓在手里的。”

程婧和天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明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空荡荡的主卧床上，倒也不显得冷清。

程婧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放进水池：“走吧，睡了。明天还得跟赵秘书对接王老板的事呢。”

天爱跟在她身后进房间，走廊的灯光拉长两人的影子。“其实啊，”天爱忽然开口，“有没有他，日子不都得过？关键是得过得比以前好。”

程婧回头冲她笑了笑，脚步轻快了些。是啊，与其担心被抛弃，不如趁着现在，多攒点往前走的力气。这别墅的床再软，也不如自己手里的本事让人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