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花贼?”梁大娘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里的油灯都晃了晃,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西厢房,一眼就看见正要往外跑的区子谦,一把揪住他的屁股,掀起他的衣角就往里看。区子谦本就因为方才的打斗脸颊泛红,被梁大娘这么一看,羞得满脸通红,刚退下去的血色又猛地涌了上来,支支吾吾正要解释,程景浩却在一旁补了句刀:“放心吧梁大娘,这偷花贼嫌他脏,没偷他的花。”
“嗷——”区子谦当场崩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扑过去死死抱住程景浩的大腿,放声大哭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伤心。程景浩向来惯着他们四个皮猴,平日里打打闹闹从不放在心上,可就是见不得他们哭,一时手足无措,只能任由区子谦把自己的衣襟哭湿一大片,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柳仲山看着心疼,转身进了西厢房,想去看看一直没出来的张宏儿。路过程景浩身边时,他叹了口气,指了指他道:“子谦还小,方才定是被吓坏了,你还这么吓唬他,实在不应当。”
程景浩不服气地嘟囔:“我这也是为他好!要不是我之前见他光着身子就揍,他现在睡觉能乖乖穿上衣服?这偷花贼今儿要是见他光着,管他脏不脏,先上手了再说,哪还有他现在站着哭的力气!”
区子谦一听这话,哭声猛地一顿,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景浩,随即“嗷”的一声,哭得更凶了,小拳头还一下下捶在程景浩的胸膛上,像是在发泄委屈。
“哟,芙兰,景浩,快过来看看!”西厢房里突然传来柳仲山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两人连忙跑过去,只见柳仲山正俯身对着炕边,张宏儿躺在床上,睡得死死的,怎么叫都不应。柳仲山掀开被子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张宏儿的小脸被打得又红又肿,半边脸都高了起来,看着着实吓人。他连忙用被子把张宏儿裹紧,抱了出来,急声问道:“这孩子怎么了?脸怎么肿成这样?”
程景浩凑过去看了一眼,耸耸肩道:“无妨,他就是吸了点偷花贼的迷香,明儿一早醒来,保准什么事都没有。”
“可他这脸!”梁大娘心疼得直跺脚,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该不会是那花贼对他做了什么吧?作孽呀!”她怒火中烧,转身就抄起墙角洗衣用的棒槌,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被绑成棕子的黑衣人面前,照着他的头脸就狠狠砸了下去,一下又一下,打得咚咚作响。那黑衣人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睁开眼还没看清情况,就被打得头破血流,哼都没哼一声,再次晕死过去。
区子谦看着这架势,吓得浑身一抖,完全没想到平日里慈祥温和的梁奶奶凶起来会是这副模样。他缩了缩脖子,小声嗫嚅道:“宏儿的脸……是我打的。那色贼摸他的脸,他睡得那么沉,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气不过,就……就打了他几下。”
程景浩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区子谦的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四个皮猴似的,闻了迷香还能精神抖擞地爬起来打人?也就你们胆子大,敢跟偷花贼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