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根带着王大富父子二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彻底黑下之前,赶到了柏鹤村外。
站在通往柏鹤村的岔路口,王有根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见到四周无人,没有过多犹豫,直接选了一条偏僻的田埂小路。
那小路蜿蜒在田野间,两旁是过冬后尚未完全返青的萎黄草茬和低矮的灌木,在暮色中倒也颇为隐蔽。
三人顺着田埂,脚步放轻,小心翼翼地向里走去。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地势略高的田埂拐角。
这里视野相对开阔,又能借着一丛茂密的、刚刚抽出些许嫩芽的野蔷薇灌木遮掩身形。
王有根站定后,对着王大富父子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蹲低靠拢。
然后,率先俯下身,借灌木丛的掩护朝村中方向望去。
父子二人也没有多问,跟在王有根的身后,藏进那片半黄半绿的草丛里。
此时,三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离王大富等人藏身之处也就几十来步的距离,有着两拨人正在看守,正在来来回回地踱步。
看似在轮流站岗巡逻,实际却显得相当松懈。
有一个瘦高个儿嘴里叼着根草茎,双手悠闲地背在身后,时不时踢一脚路边的石子。
有的则把木棍随意地扛在肩上,满脸笑意,正眉飞色舞地与身旁人说着什么,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压抑着的低笑。
那根粗壮的木棍,在他们手中本应是威慑敌人的武器,此刻却更像是随意扛着的物什,随着他们的动作懒洋洋地晃动着。
王大富猫着腰,视线紧张地在王有根和前方看守之间来回移动,大气不敢喘,只觉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唯恐弄出半点动静被人察觉。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越来越暗。
王大富紧盯着王有根,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可王有根却趴在那,如同石雕一般,久久不见动静。
王大富心急如焚,焦虑像一团火在他心里越烧越旺,烧得他浑身不自在。
好几次想要开口催促,话到嘴边又强咽回去,只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几不可闻的咕哝。
半柱香过后,王大富再也按捺不住,微微探身,压着嗓子,用仅容二人听见的气音说道:“有根,你到底……”
刚吐出几个字,他又猛地收声,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没引起任何注意,才继续低声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