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们回去休息了……身体挺好的嘛。”
没有发火,见父子俩吹胡子瞪眼,匆匆赶到的兰母反而露出了微笑。
可气氛没有半点放松。
别提武圣,凝视面无表情走进来的血观音,作为始作俑者的江辰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见妻子和女儿赶到,武广江的脸色同样同样起了变化,有些事没做,不代表就不会心虚了。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针可闻。
父子俩的冲突倒是瞬间化解,只不过房间的硝烟味越发浓烈。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因为兰佩之进来后并没有关门,于是乎在敲门后,两名waiter走了进来。
一人端着碗长寿面,一人端着餐具。
“祝您生日快乐。”
将面和餐具放下后,两名waiter躬身退出,“吱呀”,门被帮忙关上。
还真别。
确实有点饿了。
不过正在考虑明年的今天会不会是自己忌日哪敢动筷子,目光上移,本能的看向江辰。
在穷途末路的时候,人会寄希望于自己最仰赖的人。
而某人的确创造过很多奇迹。
这一次。
他也没有束手待毙。
没有匆匆忙忙连滚带爬,对于母女俩的不请自来,他付之一笑,暗自吸气后,从容不迫的发出邀请。
“伯母,你们来得正好,尝尝武圣的长寿面。”
他张罗着,分派餐具。
“江,你们酒都醒了?”
兰母问,看模样,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都多久了。”
武广江不值一提的摆手,而后竟然真的去拿碗筷,要吃面条。
这让武圣大为震撼。
如此恐怖的定力,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武广江吗?
“菊,红红,来,给你们先盛。”
江辰微微放松,好在对方这次拿出了担当,没让他去独自承受,可是当看向一动不动周身散发无形寒气的兰佩之,江辰还是感觉心头沉重。
酒精果然误事啊!
要是绝对清醒状态,武广江绝对没机会秀出这样的骚操作。
“我上个厕所。”
武圣捂着肚子,貌似三急,实则打算跑路。
“里面有厕所。”
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
兰佩之没有犯和某人一样的错误。
作为沁园的老板,包厢里有没有洗手间,她肯定心知肚明。
武圣僵在那里,进退维谷。
“圣儿,没事儿,只不过听听戏而已,没关系的。”
知子莫若母。
兰母肯定瞧出了儿子内心的惶恐。
“就是嘛。听听戏而已。不愧是东海啊,菊,你也可以欣赏欣赏,比咱们村里的草台班子要牛多了。”
此时最像没事人的非武广江莫属,着把刚盛的面递给妻子。
“你也真会打比方,这里什么环境啊,能比得了。”
兰母笑,江辰都怀疑是不是笑里藏刀,可结果对方只是接过面条,并没有拍在武广江的头上。
平心而论。
江辰都开始有些佩服这个被儿子鄙视、被女儿无视的男人“驯妻有道”了。
当然了。
更大程度应该还是因为性格的原因。
“你们怎么来了?”
武广江顺势随口般问了句。
“红红你们在这里。”
难不成那些臭道士,真会法术?
暗暗咂舌的武广江继续打探,“红红是怎么知道的?”
“这里是红红开的,你她怎么知道的。”
兰母压低声音,“你也不害臊,居然敢在这里唱戏,不怕人家笑话。”
武广江一个哆唆,手里的筷子直接掉进了面盆里,“你啥?这里是红红开的?”
“是啊。”
兰母疑惑,“江没和你吗?”
武广江顿时看向江辰。
江辰也瞅着他。
四目相对。
仿佛有千种情绪交杂。
“……江,你不厚道啊。”
“我刚才过了,只不过伯父可能没听见,武圣可以作证。”
江辰迅速进行申明,不能让对方误会他故意做局。
可武广江如何能听得进去。
他抬起手,指了指江辰。
“好在……不然真上了你的套啊。”
不得不承认。
对于这家伙,武圣感到刮目相看,但死不认账并不是一条可以逃生的活路。
捉奸捉双。
就算警察抓人,那也得逮现行,要是换别的地方,只要嘴巴硬,还真或许没辙,可老姐是这里的老板!
想在她面前蒙混过关,岂不是痴人梦?
“姐,要不我先带妈去酒店休息……”
武圣不提去厕所了,灵机一动,想了个更高明的策略。
清晰可见。
老姐为了照顾母亲的情绪,并没有将实情相告。
“我送你们。”
江辰轻咳一声,迅速接茬。
武圣瞅他。
他瞅武圣。
既然是哥俩,自然得同进同退,怎么能把他撇下?
“来都来了,不着急。长寿面得吃,不能浪费。”
兰母确实不知情,否则再怎么老实本分,知道丈夫逛窑子找姐,也绝不可能无动于衷,更别提还有心情吃面了。
“妈,咱们先走,回酒店,我再给你点一碗,我亲手做都成。”
不顾兰母意愿,武圣走过去,抓住母亲的手,要拉母亲离开,那架势恨不得把母亲扛着跑路了,就差喊难兄难弟的某人一起帮忙。
“臭子!干啥呢你!放开!”
得知这里是女儿的店、于是乎更加笃定自己被做局的武广江回过神来,大声呵斥。
今天对他已经算是相当客气的武圣忍无可忍,“一人做事一人当!武广江,你要是个爷们,就别拖累我和江辰哥!”
“干嘛呢。好端端,又吵什么。”
兰母再度劝架。
愤怒、羞愧、恐惧、还有对母亲的同情……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犹如雪球,在武圣体内越滚越大,以至于无法抑制,脱口而出。
“妈,你问问他,他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干!王八犊子,我是你爹,你也坑老子是吧?”
武广江仿佛更为光火,唾沫星子乱飞。
见状,江辰微微凝眉,从武广江激动的反应里,似乎窥见了一抹绝处逢生的希望曙光。
“行了!”
被夹在中间的兰母徒然加大音量,再温顺的人也会有脾气,“这里是红红的店,你们在闹什么?红红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父子俩同时闭嘴,但大眼瞪着眼,互不相让。
“伯母,是这样。”
江辰开口,“伯父刚才,不是去唱了段戏吗,演出完后,伯父和唱戏的姑娘去聊了会天,应该是交流了下戏曲的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