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只有一个原因——实力不足!”
“是你们的身体素质不够硬!是你们的训练水平不够高!是你们实战化锤炼出来的本能反应不够快、不够准!”
“别给我找那些客观理由!战场不会给你找理由的机会,敌人的子弹更不会!”
“从今天起,你们忘掉过去的身份,忘掉那些可笑的借口。
在这里,你们就是一群需要回炉重造、需要脱胎换骨的兵!”
“我的训练,只有一个标准——实战!我会用最严格、最不近人情的方式,把你们缺的课,一点一点补回来,把你们身上的毛病,一根一根掰直!”
“做好心理准备,未来的日子,你们会被蹂躏,会被折磨,会觉得生不如死。撑不住的,现在就可以滚蛋,别浪费我的时间,也别拖累你的队友!”
这番毫不留情的斥责,像一记记重锤,砸在每个队员的心上。
三支战队的特警们,尤其是那些去年亲身经历过失败的老队员,脸上火辣辣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悻悻地回到临时分配的宿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也就是在宿舍里,罗飞首次与其他两支队伍的队员有了近距离接触。
他是赣江队的新任队长,资历尚浅,其他两队很多人他都是第一次见。
通过队里消息比较灵通的申俊杰低声介绍,他得知魔都特警队和港岛飞虎队虽然去年的最终成绩比赣江队还稍差一点,但因为往日的声誉和综合评估,赛会排名反而在赣江队之前。
而且,这两支队伍今年参赛的队员,大多都是去年经历过失败的原班人马。
“飞哥,听说去年在赛场,咱们三支队伍基本没啥交流,各打各的。”
申俊杰凑在罗飞耳边小声说。
“魔都的觉得自己装备好,经费足,有点看不上咱们这“地方部队”。
港岛飞虎的那帮家伙,更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一口一个“阿Sir”,优越感十足,觉得他们接轨国际,看不起我们内地过去的。”
罗飞默默听着,目光扫过宿舍另一边。
魔都队的队员聚在一起,低声交谈,偶尔瞥向赣江队这边的眼神带着审视。
港岛飞虎队的几个人则显得更为疏离,他们用的装备明显更“洋气”,彼此间用粤语夹杂着英语交流,声音不大,但那姿态无形中划下了一道界线。
他还隐约听到那两边传来的零星议论。
“赣江队今年换了个新队长?就那个罗飞?看起来很年轻啊…”
“听说以前是…街面上混出身的?能行吗?”
“去年咱们虽然没打好,但好歹经验在,今年他们换了个生瓜蛋子,怕是…”
言语间的轻视,毫不掩饰。
罗飞心中冷笑一声。隔阂?
他感觉到了。
魔都队的自矜,飞虎队的优越,以及对他们这支由“街溜子”带领的赣江队的不看好。
但他罗飞根本无所谓。
他混迹市井多年,早就明白一个道理,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不如赛场上见真章。
“爱怎么看怎么看去,”罗飞当时就对陈凡和伍沛雄撇了撇嘴。
“今年有老子带队,他们就在旁边看热闹好了。打好打坏,各凭本事。”
他压根没把其他两队的态度放在心上,也对秦飞鹏口中的“魔鬼训练”缺乏直观概念。
回到分配给自己的床铺,他倒头就睡,心里甚至还在盘算着训练时怎么偷点懒,怎么用取巧的办法过关,根本没把后续的严酷训练当回事。
……
直到此刻,凌晨四点,被哨声惊醒,被教鞭指着鼻子痛骂,罗飞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可笑。
罗飞的脸涨得通红,血液轰隆隆地往头顶冲,那股在市井间摸爬滚打养成的、不受管束的戾气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死死盯着秦飞鹏,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但残存的清醒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教官,是上级,动手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报告教官!”
罗飞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显得有些生硬。
“我没学过怎么迭这劳什子“豆腐块”!在队里,没这规矩!”
秦飞鹏的眼神瞬间又冷了八度,教棍“啪”地一声敲在罗飞的床架上,震得铁架子嗡嗡作响。
“没学过?现在就是第一课!在雪豹,在我的地盘,我的话就是规矩!捡起来,重新迭!按照标准,一步、一步、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场针尖对麦芒的较量。
罗飞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猛地弯腰,一把捞起散落的被子,重重摔在床板上。
他回忆着之前陈凡的手法,又顺着被面上那几道明显的旧折痕,试图快速复原。
他的动作带着明显的不耐和敷衍,几下就把被子拢成了一个大致有棱角的方块,虽然远不及标准,但比起刚才那团“烂泥”已经好了太多。
“报告!迭好了!”
罗飞梗着脖子,声音硬邦邦的。
秦飞鹏甚至没有走近细看,只是用教棍远远一指,语气里的寒意能冻死人。
“罗飞,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在玩大家来找茬?我让你一步一步按标准来,你这是在干什么?糊弄!彻头彻尾的糊弄!”
“我不会!”
罗飞几乎是吼了出来,他受够了这种吹毛求疵。
“我就是这么迭的!在赣江,我们能抓贼破案就行,没人管被子是不是豆腐块!”
“好!很好!”
秦飞鹏怒极反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他猛地跨前一步,几乎与罗飞鼻尖对着鼻尖,两人之间弥漫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不会?
那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服从!什么叫军人的天职!现在,我命令你,立刻!马上!学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