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河环视四周,周围的一切都不似常世,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啊,怎么跟你说呢?你可能是在我的意识里。”
张言河面前的我突然消失,然后又在他背后的那张桌子旁出现。
“我推断是实验的副作用,感染病毒溢散到了整个地下层,而根据以前的记录,感染病毒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网络,所以注射了感染病毒的我跟不小心吸入了感染气体的你就像蓝牙耳机一样连上了。”
“那个是怎么做到的?”
张言河指着他身后,又指了指我现在的位置。
“瞬移?我也不知道,这个空间好像是我的意识世界,而你相当于是客人,所以我能做到你做不到。”
我抬起手,将手掌向上,一丝丝蓝色气体在上面聚集,眨眼间形成了一副扑克。
“言河,陪我打把德克萨斯州扑克吧,炸金花。”
明明平时我也是那个笑容,可张言河现在看来却有些诡异,我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像是贴上了一幅面具。
“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打牌,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
张言河越发觉得不对劲,这里一定有问题,比如那倒在地上的孙耀宗,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昏迷。
而且……对面那个寒露的意识体看上去也不像平日认识的好友,真要说的话,头发有些发蓝?
“别紧张,我现在已经看到了这个庞大网络的一部分,只需要你帮我一下,我就能找到母体的位置,到时候事情就解决了。”
“言河,我愿与你分享这份力量,彻底结束这场感染战争是我们的夙愿。”
我走向张言河,眼中的瞳孔逐渐放大,慢慢地,眼黑超过了眼白,将我的眼睛都变成了一个黑色弹珠。
蓝色的气流在我双臂上汇集,然后形成一条纽带飘向张言河,而张言河不断后退,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溢散的感染病毒。
“喂,寒露,你醒醒!我感觉你现在出了点问题!”
张言河左右闪避着飘来的感染病毒,最后被包围在几步的范围内无法脱身。
“我的好兄弟,想要战胜敌人,就要先了解它,我们的祖先也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步步紧逼,张言河的意识也在慢慢被病毒侵蚀同化。
“如果寒露说的是真的,那么在这个意识空间里被病毒同化,现实中我的身体也会被同化。”
张言河已经慢慢失去了稳定思考的能力,记忆在病毒的侵蚀下流动,闪现在眼前。
他还是少年时刚刚得到红莲劫焰时的记忆也在面前一闪而过,带着神兵旧主伸出的手,将红莲劫焰交到了他手中。
老师,我该怎么办?
“言河,东煌剑最重要的不是剑式,而是剑意。”
“心稳,剑就烈,稳定心神,让剑意扩散到以你为中心的一片范围,这就是你的剑圈,圈里形成你的绝对领域。”
“而古人口中说的“心”便是现代人所说的“意识”。”
张言河闭上眼睛,让全身的知觉集中于手的触感,将心中所想集中于一点,并籍于长剑放出。
“我不知道在这里开大招会不会损伤你的意识,但现在不强行开出一条路,咱们都得折在这里。”
张言河闭着眼,口中念起凝聚心神的吟唱。
“(东煌语)太初有虚,无相而生,立乎混沌,分其秽明,天行以健,地势以坤。”
手中黯淡无光的红莲劫焰也感应到主人的呼唤,剑意愈发高涨,剑身中心出现了一道裂纹,但并非红莲劫焰本身开裂,而是封住这把剑的东西裂开了一条缝。
“总之,我先把你劈醒,再不把你拽出来,雪原要塞就毁了!”
张言河挥舞长剑,荡开一片火花,星星点点烙印在地上,宛若倒映的星空。
“(东煌语)谁知枯池久滞客,曾见江山万里游。”
“(东煌语)潜鳞腾翼冲天日,架取风云布九州!”
红莲劫焰炽热的剑身也在张言河的吟唱中逐渐发出越来越明亮的火光,那正是开天式的前兆。
真的太讽刺了,张言河对付帝国人的时候没打出连招来,到了对付自己人的时候用出来了。
“红莲——开天式!”
张言河挥剑上挑,流火剑气冲天而起,在头顶的黑色苍穹上留下了一道望不到尽头的划痕。
流火在抵达最高处后借势向下劈砍,就像一条红线由远及近,越来越耀眼。
“红莲——辟地式!”
剑气将连同我在内的漫无边际的地面劈出了一条划痕,黑暗在碎裂,周围的环境也逐渐变成了白色的墙壁。
张言河感觉到身体仿佛一下变重了,意识重新回到身体,突然感觉全身无比沉重。
“仅仅过了……三十秒吗?”
张言河看见手表的表针在自己进入中央实验室仅仅走了半圈,而站在他对面的我似乎也回过神来了,呆呆地看着他。
“言河,刚刚发了什么?”
我眼中的蓝色消失在了瞳孔深处,侵蚀我意识的病毒在张言河的意识碰撞下失去了对我精神的控制。
“没多大事,我能解决的了的就不算大事,你刚刚差点变成感染者,还袭击了我。”
张言河把红莲剑收回背后,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估计在他之前,孙耀宗已经跟我有过一些战斗了。
“寒露,在我们彻底将雪原的感染体全部消灭前,所有关于感染的实验必须中止。”
张言河严肃地把我按在了一旁的台阶上,他抓过自己的生存辅助仪,将解决事态的消息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