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珺重重揉了一把她的发顶,“乖。”
随后,直起身,看向身后的御医,“去前面看看,死的就算了,活的算命大,给他包扎一下。”
御医急忙领命而去。
一行人折腾了一天,回到郡守府的时候,容珺想着早上小丫头想要见陆窈没有见到人,特意问了陆念,“可是要去见你母妃?”
陆念瞥了眼自己的胳膊。
“不了。”
这会儿去见娘亲就是给娘亲添堵,没得让娘亲多操心。
容珺点头,正要往后院走去,门口,小五被一个侍卫拦了,附耳说了几句话,变了脸色,赶忙跟上容珺。
“可有事?”
小五在他身边这么久,能让他都变了脸色的事情,容珺知道事情不小。
“王爷,”小五低着头,斟酌着语气,“昭狱出事了。”
昭狱的牌匾下,熊熊燃烧的火盆照亮了守将前额,一颗硕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他虎目圆睁,盯着面前一身囚服,满身伤痕的墨云晔。
以及他身前,被一把精巧的匕首禁锢着的王妃。
“墨云晔,把王妃放了,不然王爷来了,有你好看!”
墨云晔嗤笑一声,他已经是容珺的阶下囚,杀与不杀不过是容珺一句话的事情,还能有什么更好看的?
“放了孤,你们的王妃自然会完璧归赵。”
说着,墨云晔手中的匕首更紧地抵着陆窈的脖子,而陆窈,脸色苍白,脖子上已经见了红,一副随时会窒息死去的样子。
“去去,看看王爷来了没?”守将急出了满脑门子的汗。
王妃今日独自前来,说是有事情要询问墨云晔,因是王爷交代过了,见到王妃如同见过王爷本人,守将也没有多加阻拦就放了陆窈进去。
然而,还没过去多久,就看到墨云晔拿着匕首挟持着王妃出来了。
守将伸长了脖子看着郡守府的方向,这里的情形他不好决断,若是放了墨云晔,他是罪人,可是若是伤了王妃,王爷能直接把他的脖子拧断。
这位王妃,他可没少听说她的事迹。
死遁十年依旧让王爷念念不忘,一朝归来,依旧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还是世子和郡主的生母,地位超然。
“怎么,还要等容珺来决定呢?”守将的表情,墨云晔都看在眼里,“快点,若是孤手抖了,你们的王妃可就真的没了。”
“墨云晔,把晚晚放了。”
清洌的男声响起。
剑拔弩张的昭狱门口,容珺施展轻功,落地,一头银丝飘散在身后。
墨云晔看着面前的容珺,岁月并没有给他那张精致的脸带来一丝一毫的变化,相反,更加的内敛贵气。
反观他自己,被废去一身的功夫,身着破烂囚衣,和对面披着狐裘的容珺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越发恨了,面上却是笑嘻嘻的。
“孤说了,要放了王妃也行,请摄政王让他们都让开,给孤一条活路。”
“孤活着,王妃自然就活着。”
“噼啪——”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寂静无声,只有火盆中燃烧的熊熊炭火噼啵作响。
容珺黑眸倒映着陆窈。
他爱不释手的王妃被禁锢在别的男人怀中,而昨夜他才细细亲吻厮磨过的白皙脖颈,此刻在利刃下,鲜血潺潺。
大手掩在宽大的袍袖下,青筋毕现。
墨云晔咧着伤口崩裂的嘴角笑,笑得疯狂,火上浇油,十分亲密地低头,用在场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晚晚,看清楚了,容珺是更爱江山,还是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