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局来，丁某人可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啊。”程千帆压低声音，道。
“丁目屯的旧部基本上都被清洗了，他在极司菲尔路没有什么根基了。”刘霞明白程千帆的意思，她想了想，道。
丁目屯是被李萃群排挤走的，丁目屯被逼走后，李萃群对丁目屯的旧部展开了近乎残酷的清洗。
“不，这不重要。”程千帆摇了摇头，他对刘霞道，“没有心腹了，心腹是可以再培养的，最重要的是，丁目屯有这个号召力，并且熟悉特务工作，有号召力，有能力，对于他这样的人来，就足够了。”
“你的意思是，丁目屯如果回极司菲尔路，他不会被架空？”刘霞思索着，问道。
“无论是万海洋还是熊昌化，他们自然是只想着推丁目屯出来当傀儡。”程千帆道，“但是，他们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从能力上来讲，丁目屯都要胜他们一筹。”
……
刘霞点了点头，她知道程千帆还有一句话没，那就是丁目屯在无论是在南京，还是在日本人那边，都还是有些人脉的，这也可以成为丁目屯的助力。
“丁目屯那边做出决定没有？”程千帆问刘霞。
“应该还没有。”刘霞摇摇头道，最新的消息是，丁目屯还有些犹豫，他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程千帆点了点头，他明白丁目屯在犹豫什么。
如果丁目屯答应重回极司菲尔路，他要么是杀开一条血路，真正掌握大权，要么就是当一个傀儡，但是，特务组织的傀儡老大，这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个大一统，高度集权的特工总部主任，并不符合各方的利益。”程千帆缓缓道。
刘霞深深地看了程千帆一眼，点了点头。
此外，她还知道，因为此前和李萃群走的较近，自己这位帆弟和丁目屯实际上是有些矛盾的。
于公于私，程千帆都不愿意看到丁目屯重新执掌极司菲尔路。
……
几天后。
南京那边传来最新的消息，丁目屯婉拒了重回极司菲尔路的邀请。
确切的，是迫于各方压力，丁目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重新执掌特工总部的机会。
正如程千帆对刘霞所，丁目屯是有一定机会重新整合极司菲尔路，大权在握的，而这显然并不符合各方利益，这也正是丁目屯最终出局的根本原因。
“什么？”程千帆惊呼出声，他看着刘霞，惊愕问道，“我没有听错吧。”
刘霞白了程千帆一眼，意思是你没耳聋。
“谁的提议？”程千帆正色问道。
竟然有人提议‘夫死妻继’，邀请叶青执掌特工总部！
并且这个提议一经问世，竟然还引来了不少的议论声。
有议论的声音，就意味着叶青其实是有一定的支持者的。
……
看到程千帆陷入思索之中，刘霞不禁皱眉，道，“我晓得你最近和叶青走的比较近，你莫不是真的要支持这个人女人上位吧？”
“你想哪里去了。”程千帆愣了下，看了刘霞一眼，道，“叶青是没有机会的。”
他对刘霞道，“最起码，日本人是不会同意的。”
李萃群死在日本人的手里，叶青与李萃群夫妻情深，想当年李萃群被党务调查处逮捕，叶青舍身去陪薛应甄睡觉，营救丈夫李萃群，这个女人为了给李萃群报仇，可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还有一点。”他看着刘霞，道，“如果叶青真的有谋取这个位子的意思，她必然会全力以赴。”
“也就是，叶青没有联系你帮忙。”刘霞明白了，道。
程千帆点了点头，他思索着，对刘霞道，“也就是在霞姐面前，我才有什么什么。”
……
刘霞示意他继续。
“叶青这个女人不简单。”程千帆道，“如果这个女人上位的话，她不一定比丁目屯做的差。”
“看来你没有被叶青迷了眼啊，那我就放心了。”刘霞道。
“她哪有霞姐这般妩媚多姿，也只有霞姐你能迷了我。”程千帆笑了道。
“好啊，你竟然真的拿我与那个女人比较？”刘霞‘勃然大怒’，瞪了程千帆一眼。
程千帆连忙求饶不迭。
……
特工总部新任主任的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一时间无论是南京还是上海这边，都是人心浮动，沸沸扬扬。
南京，颐和路。
“怎么回事？”楚铭宇皱起眉头，他问刘霞，“千帆怎么和叶青又搅在了一起？”
刘霞知道楚铭宇为何这般问，盖因为程千帆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盛赞叶青是巾帼不让须眉，暗示叶青是有能力为国家做出更大贡献的。
这等于是支持叶青执掌极司菲尔路的表态了。
“他是故意做样子的。”刘霞微笑着，解释道。
“噢？”
“我和程秘书有提过这件事，程秘书的态度是日本人不会同意所谓的‘夫死妻继’的。”刘霞道。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程秘书表示，叶青这个女人能力手腕都很厉害，不适合出现在那个位子上。”
……
刘霞这么一，楚铭宇立刻就明白了。
日本人弄死了李萃群，所以，无论是出于什么考虑，日本人都不会同意叶青执掌极司菲尔路的。
日本人不同意的事情，就根本成不了。
而程千帆那子，正是因为晓得叶青没有一丁点机会上位，才会表达对叶青的支持，既卖了叶青的好，同时也收获了极司菲尔路内部一部分李萃群亲信的好感，又不影响大局，可谓是惠而不费。
“他倒是看得透彻。”楚铭宇摇摇头，笑了道。
他指了指办工桌上的一份文件，对刘霞道，“晴气庆胤从东京给汪先生发来密电，坚决反对叶青回极司菲尔路。”
晴气庆胤一直都是李萃群在日本人那里最大的靠山，而正是晴气庆胤点头，日方才最终开始了针对李萃群的清除行动的。
也正因为此，恐怕在叶青的眼里，晴气庆胤才是最令她痛恨之人。
……
苏州。
太监弄。
李萃群在苏州的住所。
“帆弟，虽然嫂子并无染指极司菲尔路之意，但是，这次的事情，嫂子还是承情了。”叶青举杯，表情感动的对程千帆道。
“嫂子言重了。”程千帆微笑着道，“我那番话绝对是发自肺腑，嫂子巾帼不让须眉，学长能做的事情，嫂子定然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