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出现背信者啊。”药师走过第三个教堂后,坐在永恒圣所的椅子上微微叹了口气,“毕竟诸神又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不然哪还要七个。”
不过她这个叹气的动作大概是被注意到了,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修女走了过来,亲切地询问她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你好,修女,能为我介绍一下诸神的故事吗?”药师站起身,对修女道,“我常听到修士讲述自己信仰的神明的故事,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过他们讲述不属于自己信仰神明的事情。所以,能否满足我的好奇心呢?”
这个问题是有点超纲的,哪怕问凡妮莎和维罗妮卡,她们也未必能回答得很好。但从另一方面来,这本来就是个开放性问题,药师并没有特殊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在普通修女心中,诸神是什么样子。
修女也没想到会被问这样一个问题,不过她到底算是这里正职的人员,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我想各位修士只讲述自己信仰的神明,大概也是因为只了解自己熟悉的这一部分而已。如果妄自讲述不知道的部分,一则是有不敬神明的嫌疑,二则是可能给其他的同僚增加一些传教的难度。”
“哦?可是如果一个人要信教的话,那总得了解各个神明都是掌握什么职能,才好选择吧?”
“事实上,大部分人并不在乎自己选择了什么神明,他们口中也只是希望诸神能保佑自己。教会……会代替神明保护他们,无论求助到哪一位修士,我想都没有什么不同。”修女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并没有不敬神明的意思,只是我觉得在神明的伟力下,人们那些的愿望并无分别。”
“你这话得倒是仿佛把自己放在了神明的视角一样。”药师笑了笑,“不过也不算太差的回答,那么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你愿意给我讲讲故事吗?就你所知道的?”
“我愿意向您宣扬神明的伟大,可看起来您要听的并非这方面的故事。”修女想了一下之后,才回答道,“或许您更愿意了解的是历史?那么我可以为您讲述教会在久远的时代,得以建立的故事……”
修女的历史知识很不错,至少教会在过去的建立过程被她得还比较吸引人,这自然是一段传奇故事,而且只有教会中正式的成员才能看到记录。不过药师很清楚那份记录当中究竟有多少事情被一笔带过了。经过了太久的时间后,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不清,那段时间出现的动乱和死亡,甚至于“圣战”,都已经随着时间而消亡,如今的人们只需要了解教会的强大即可。
“多谢您的耐心讲解。”过了一段时间,药师挑了一个恰好结束的地方,道,“我的心情确实好了一些,听听过去的故事,总比为现在发愁强,不是吗?”
她向修女道别,又往募捐箱里面投了几枚铜币,就走出了教堂。
走过了这样几个地方后,紫罗兰城内教堂的情况基本上可以不出所料。
一些普通的修士、修女信仰虔诚,还在热心地为来到教堂寻求帮助的人提供力所能及的服务。他们的法术天赋不高,只能用一些“心灵抚慰”之类的法术,可在药师看来,他们光是靠话语和陪伴,就能让不少人得到宽慰,根本不需要借助法术来达到这个结果。
而越是到高层,反而信仰淡薄者越多。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彼得罗夫神父那种一辈子没得到神明回应,却依然践行美德之路的修士,这世界上并不乏聪明人,而聪明人的一大特点就是喜欢多想,这一想很容易拐到岔路上去。
不过倒是还没发现背信者,至少表面上没有。
药师拿出地图查看了一下,发现下一个教堂并不远,干脆就走路往那边去了。
教堂不会形成教区,这附近都是居住区和商业区,互相交叉着,几乎不分彼此。紫罗兰城最初的城市规划并没有这么大,倒不如是在它正式成为了一个大公的封疆首府后,才划定了这么大的区域。这么多年的努力中,能够将贫民窟这种地方清理不见就已经算不容易了,一些混乱规划的区域至今也没有重新整改的打算。
这些混乱的街区中,居住的人口也很混杂。戍卫队虽然会来这里巡逻,可频率还是不如正常的地方,而一到晚上,更是群魔乱舞的时间。
就在药师赶走第四个要向她兜售药丸的家伙时,一个走路姿势歪歪扭扭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紫罗兰城不禁止一些成瘾性药物,但这个药物名单显然也是分类别的。对于那种真的会把人短时间内搞成废人的药物,依然属于明令禁止的范畴。这位走路晃悠的家伙虽然身上都是酒气,可依然掩盖不了那股腐烂草叶一般的气味。
“咦,为什么这里……会有个……女的路过?”那人咧着嘴走了上来,伸手就要抓药师的肩膀,然而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脸贴着冰冷的石板路面。
“你们到底是为了混入城内而使用了这些药物呢,还是因为你们本来就是瘾君子,所以刚好借助这个身份进城?”
一把刀割开了他背后的衣服,随着一声轻响,半块破旧的铜盘从他背后掉了出来。
“你是个使徒,还是被差遣的感染者?如果是后者,那么使徒就是将你当作一个感染源了,你不害怕?”
“嘿……嘿嘿……”
那人忽然疯疯癫癫地笑了几声,随后猛地一头磕在地上,登时将脑袋都撞开了一个大口子,他浑然不觉一般,又猛力磕了几下,竟然活生生撞碎了自己的脑袋。
药师并未阻拦,只是捡起了那半片铜盘。
“收尸人呢?”她稍微提高了声音,不一会儿,就有几名鬼鬼祟祟,身后拖着几条大麻袋的人从四周的街角围墙上冒了出来,完全不嫌弃这人身上的肮脏,七手八脚地就将尸体和身上所有东西都分了,装进麻袋拖走。甚至连地面都拿布给擦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