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老头子这智商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逃婚的,行为放荡的小格格,如何便值得他们这么多人迎接她一个
也不怕传出去,令谢家的人沦为全魁北的笑柄
他身旁的谢五少听见了七弟的抱怨,噗嗤,笑出了声,“五弟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老头子为何要我们这般兴师动众,在门口候着,这不显而易见呢么为了显摆呀。咱们家祖上是做什么的,又还是靠什么发的家,你又不是不晓得。嚯,好家伙,土匪头子的儿子娶上了皇家的小格格,你还不许老头显摆显摆至于那小格格给大哥戴了绿帽又如何又不是给那老头戴的绿帽。老头才不管这些呐。”
因着谢五少一口一句绿帽,边上几个少爷无不讥笑出声。
便是几位小姐忍笑也忍得颇为辛苦。
“大哥这会儿确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可不是么。所以说咯,这谢家家主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呐。至少,要咱们为了讨老头子的欢心,去娶一个给自己戴了绿帽的女人为妻,咱们可是万万做不到的。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呐”
现在是承国了,不时兴什么长房长子这一套了,可恨大哥依然仗着自己是嫡长子的身份,处处压他们一头,这叫几个有野心的小公子们,如何能够甘心
同样都是老头所出,谁还能比谁小个零件儿不成
何以他谢归年手中掌管着那么多家产业,到了他们手头上,就只有几个铺子
也是谢逾白平日太过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如今娶了个同人私奔,给他戴了绿帽的小格格,好比那宝剑配了把烂鞘,如何不让这几位趁机踩上几脚
几个小公子仗着自己离老头子离得远,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聊开了。
小公子们嘴巴没个遮拦,不代表当母亲的也这般不知分寸。
有几个姨太太资历太浅,不敢轻易张口得罪其他几位公子,资历颇深的二姨太太曹漱芬没这顾虑,“哟,在聊天呐聊得还挺愉快,可要二娘命人去给你们买一个扩音器拿手里,让你们聊个尽兴,聊个痛快最好是再让全魁北的人,听一听咱们谢家的发家史,可好啊”
曹漱芬早年是个勾栏红牌,被谢骋之看上给赎了身。
也曾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过一段时间。
红颜未老,君恩已断。
一年关景都未到,谢骋之便又有了新欢,还是高门之女,也就是现在的三夫人沐婉君。
曹漱芬这个出身低微的二姨太太,自然被转眼抛诸在了脑后。只是比起名门出身,性情难免有些孤傲,眼底容不下沙子的沐婉君,曹漱芬到底要温柔解意一些,故而哪怕谢骋之早已对她没了昔日那种恩宠,却也还愿意给她几分尊敬,让她得以稳坐二姨太太的位置。
她这么一发话,方才讨论得热烈的那几位谢家少爷哪里还敢再出声
他们敢妄议老大,可并不意味着他们敢惹老头子不高兴。
毕竟,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可都是靠着老头子吃饭,离了老头子,离了谢家少爷这个身份,他们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叭叭”
汽车喇叭声开道。
“是老大回来了
二夫人徐静娴激动地唤了一声,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那越发驶进的汽车。
其他夫人跟姨太太眼底均是掠过一丝鄙夷。
瞧二姐那激动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老大是她徐静娴所生呢
徐静娴才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她是真真将老大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谁让她的肚子不争气呢,从嫁入谢家到现在,这么多年,无所出,老大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如同一个真正思念在外游子的母亲,徐静噙着热泪,真真切切地盼着自己的儿子早日归家。
黑色的汽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谢逾白从另一边车厢下来。
于是,人们的视线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这一边的车厢。
对于那位传闻中有着第一美人之称的东珠格格,众人自然不是没有半分好奇的。
大家都在等着那扇车门自己打开,不曾想,竟瞧见平日里行事甚为倨傲狂妄的谢大公子,竟绕到了车厢的这一边,亲手替这位未来妻子开了车门
别说是谢家几个被欺压了惯的少爷瞪大了眼睛,便是几位姨太太都一副见着鬼的模样。
这素来不见女色的老大对女人何曾有过这般体贴的一面了
这也令大家伙对车子里头那位小格格越发地好奇。
终于,车门打开。
先是伸出一只戴着金色龙凤镯子的凝白如雪的皓腕,接着,是穿着绣祥云图案的裙裾,裙裾之下,是一双绣花鞋,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
这双脚踝实在长得替过精致,以致让人对主人的相貌无端便多更高的期许。
一只腿已经迈下,半个身子便也从车内钻出
眉似远岱烟笼纱,眸似秋月盈水间,鼻梁高挺,唇不点而朱,难描难画,称得那天边昳丽的夕阳都失了颜色。
方才还言语刻薄地挖苦着老大戴了一顶油光发亮的大绿帽的那几位少爷,顿时就跟那被拔了舌头的猫
早知道这东珠格格美成这个样子,别说是戴一顶绿帽,就算是戴个十顶,八顶,这样一个尤物,总归也是要尝了味道才甘心呐
有一点世子妃不曾料到,那便是,除了璟天城,今后,整个魁北也会是为小格格的相貌所惊叹。
“儿子见过父亲,各位母亲。”
众人尚且恍神的功夫,谢逾白牵了叶花燃的手,来到谢骋之跟几位夫人还有太太的面前。
意料之中,他那位尊贵的母亲并未出现。
谢逾白的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于此同时,却又忍不住去想,他那位母亲到底是不想出来见他这个儿子,还是发病了,来不了。
两种截然矛盾的心理,折磨着他,握着小格格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叶花燃惊讶地转过头,看了男人一眼。
纵然男人的神情跟平日里看起来并无二致,叶花燃却分明感觉到男人周遭的气压低了不少。
为何呢
垂眸掩去眼底的疑色,叶花燃对着谢骋之以及一众夫人,姨太太,落落大方地开口问候,“东珠见过谢伯父,见过各位夫人。”
说罢,便盈盈纳了个万福,对谢骋之以及他的几位夫人太太甚为恭敬。
因着谢逾白跟叶花燃尚未正式拜堂成亲,故而叶花燃并未改口。
前世,叶花燃也是到过谢家的。
每一次来,都是谢家有红白喜事的时候。
那时,她以为归年是时刻提防着她逃跑,故而每回回谢家时,不得不加她一起捎上。
她从未深想过归年背后那些举动的背后有何深意,不知他之所以在每一次谢家发生大事时便偕同她一起回去,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众人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她对他的误会是那样之深,以至于每一回他带她回谢家,她对谢家众人都是不冷不热,心底更是瞧不起以喜好女色出了名的谢家家主谢骋之。
重来一世,叶花燃是极为愿意同谢家众人打好关系的。
原因无它,前世归年之所以与家主之位失之交臂,其中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归年同谢家众人的关系太过糟糕。
归年倨傲,除了不得不暂时对谢骋之这个父亲做小伏低,以便他日夺权,对于谢家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