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肃王在映竹院留了下来,并且命令叶花燃先行会栖凤阁,对于这件事后续将如何,会不会给女儿一个交代,只字未提。
阿玛对于白薇跟邵莹莹母女两人的偏袒,叶花燃早就习惯了。
只不过前世她天真地以为阿玛是基于爱屋及乌,才对白薇跟邵莹莹母女二尊敬有佳。
现在看来,确是爱屋及乌不错,不过邵莹莹才是那个建立在白薇基础之上的,因此被阿玛偏爱的那一个。
叶花燃怀疑阿玛跟白薇在这个时候就早已有了私情,可她拿不出证据来。
她仔细观察过平日里阿玛跟白薇两人的言行,实在没瞧出什么端倪。
可按照上辈子白薇亲口告诉额娘的,她跟阿玛分明是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有了私情。
今天才因为婚期的事情,得罪过阿玛一回,实在不好再在这个时候再忤逆阿玛的意思。
叶花燃依言跟碧鸢两人回了栖鸾阁。
回栖鸾阁的路上,叶花燃越想越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
白薇不是性烈的女子,更不是冲动之人。
诚然,邵莹莹一经拿出鎏金纸,阿玛数过,发现不偏不倚,唯独少了一张,的确会大发雷霆。
可白薇对她跟阿玛都有救命之恩。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
阿玛或许会震怒于邵莹莹在背后搞的那一套小动作,可未必会因此就将她们母女二人给赶出瑞肃王府。
白薇为了保全女儿,故而把所有过错全部揽于己身,这一想法非常地好理解。舐犊情深,无论白薇是怎样一个人,也不能改变她的确是一个好母亲的事实。
但是,就这件事而言,明明没有这般严重。
以阿玛平日里一贯偏袒她们母女二人的作风,只要邵莹莹声泪俱下地哭一哭,白薇再柔柔弱弱地掉几滴晶莹的眼泪,这件事多半也会不了了之。至多,罚邵莹莹去自审堂反省,再罚白薇禁足罢了。
既是如此,为何白薇还要用这般激烈的方式,以达到保全邵莹莹的目的
除非,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
快要走到栖鸾阁,叶花燃倏地停止了脚步。
后头,碧鸢险些没撞上去。
碧鸢茫然地道,“格格,您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走了”
“碧鸢,你再偷偷潜回去。机灵些,记得,不要叫映竹院的人发现了你。届时,把你听到的,看到的,全部都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告诉给我听。知道了吗”
碧鸢缓缓地瞪大了眼睛。
啊
碧鸢到底还是被叶花燃派去了映竹院。
凝香被她打发走了,碧鸢成了她唯一可信任的,用得趁手的丫鬟。
她总归要给碧鸢历练的机会,如此,今后她才能交给碧鸢更多的任务。
倘若碧鸢一直像现在这般懵懵懂懂下去,到了虎狼环伺的谢家,没半点防备跟心机,于碧鸢,于她,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叶花燃一个人回到栖鸾阁,院里丫鬟告诉她,二贝勒来了,且在小厅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叶花燃:“”
哥哥们,近日空闲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多
她怎么记得,以往,除了三哥偶尔会找她玩儿,其他两个哥哥都是忙得人影儿也寻不见呢
她归家的这两日,几个哥哥来她院子里的次数可是比以往好几个月加起来都要多了。
倒不是叶花燃不欢迎几个哥哥来她院子里,只是她不必想,也知道,二哥这回来,谈的,定然是昨晚兄长跟她谈的事情。
果然,坐在椅子上等着的二贝勒临允,听见对话声,抬起头,一瞧见她回来了,眉头微攒,开口便是,“大哥将你的决定告知于我了。”
叶花燃“嗯”了一声,吩咐随她一同走进来的小丫鬟,给二贝勒奉茶。
“你先下去吧。我跟东珠有些话要说。”
临允对倒茶的丫鬟道。
那丫鬟只来得及给贝勒爷倒茶,尚未个小主子倒茶呢,听了贝勒的命令,福了福身子,依言退下了。
临允告知丫鬟,他有话要同小格格讲,丫鬟退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临允却没有开口说话。
叶花燃深知,二哥也是在生自己的气呢。
她这三个哥哥,性子一点也不一样。
兄长生气便是绷着个脸,一言不发,瞧着怪吓人的,其实只要说几句软化,多半也就气消了。三哥生气呢,动静最大,不过是属于雷声大,雨点儿小的那一种,是最好哄的。
唯有二哥。
就算是气头上,也绝不会上脸,更不会对人疾言厉色。可往往,这种也是最难哄的。
兄妹二人便这般对坐着,谁也没先开口,仿佛高手过招,一开口,便输了似的。
在映竹院待得有点久,又说了那么多的话,有点渴。
叶花燃动手,端起临容几案上那杯没碰过的茶,一口闷了。
叶花燃这么一牛饮,倒令二贝勒临允开了口,“上等的春日迟,便是给你这般糟蹋的”
“茶么,固然是用来品的,不过它的本质不也就是加了茶叶的水既是水,最基本的功能,不就是用来解渴的”
要是临容,多半会冷哼一声,丢下一句“歪理”,然后建议妹妹喝个洗澡水试试。反正都是水么。
临允到底不是临容,说不出那般粗鄙的话来。
他只是亲手给妹妹倒了杯茶,递过去,“慢些喝。这茶,自然是要先闻茶香,再轻啜细品,才能品出个中滋味来。”
至此,临允说的几句话,全是同茶有关。
仿佛他特意来这么一遭,就是为了同妹妹谈论茶道似的。
倒是叶花燃端着茶杯,按照二贝勒临容所说地那样,先是放在鼻尖清嗅,接着,掀开茶盖,抿了一口,笑盈盈地接了一句,“二哥这句话说得极好。细细一品,更是品出别的更深沉的意思来。仔细一想,这茶要细品,才能品出个中滋味。其实这人又何尝不是这品人,就如同品茶。像我方才那样,因为口渴,就把这一杯春日迟给一口闷了。除了觉得解渴,这茶好不好,哪里好,我是一概不知。不若现在,我按照二哥所说地,先是放在鼻尖清嗅,方知原来这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