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予赫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看到郑予安之后挑衅道:“你来得倒是积极。”
郑予安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比你积极一点。”
“呵呵。”郑予赫不再看他,而是把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陈月,你上次作弊了,游戏继续。”
他嬉皮笑脸地做出一个搭弓射箭的浮夸动作:“啪——你死定了。”
“啪——”郑予安一把抓住了他伸出来的胳膊:“郑予赫,你老实一点。爸爸已经为你的事情生病了,你还要这样乱来吗?”
“呵呵。”郑予赫甩掉郑予安的束缚,挑着眉道:“说清楚一点,把爸爸气病的人是她,不是我。爸爸似乎很不喜欢你的养女,你不是想要郑家的家产吗?和她在一起,可是一分钱都得不到的。”
郑予安磨了磨后槽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你,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你可以不做。”郑予赫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没求你,你做了也别来找我要人情,我不在乎。”
“你!”郑予安的眼中藏着痛色。
我明白他的感受,郑予赫一直将他视作窃夺爸爸关注的、入侵家庭的外来者,除了血脉之外他们没有半点兄弟羁绊。如果不是郑宏国用爸爸的身份逼他求他,他又何必拿自己的婚约替郑予赫擦屁股呢?
他的拳头不断捏紧,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在郑予赫的脸上了。郑宏国才做完手术,不能再受刺激。我赶忙握住他的手:“予安,算了,别和他计较,他就是个神经病。”
“哈哈哈哈……”郑予赫疯狂地笑着,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道:“是啊,我是神经病,杀人不犯法。陈月,你就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他的眼神像是嗜血的野兽,看得我不寒而栗。那些年被他折磨的恐惧似乎又回到了我的血液里,一点一点冻结了我的血液。
一只温暖的大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月月,不用理他,我们走吧。”
郑予赫狂妄的笑声仍然在身后,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郑予安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月月,不用怕,有我在。”
坐在车上,望着数不清的红色尾灯,我的脑袋里胡乱想着郑予赫的事情。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计后果不管亲人感受,如果郑宏国坚持包庇他,只会被他把郑家拖垮。而我,如果一旦被他钻到空子,落到他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
“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让他很自然地……消失。”秦维泰的话突然跑进了我的脑子,我摇了摇头,赶紧把他甩走。
秦维泰不是疯子,可是他不知道秦维罗死亡的真相就一心要给秦维罗报仇,离疯子也差不了多远了。和他打交道,就好比和魔鬼做生意,注定被吃干抹净,渣都不会剩。
可是……坏的念头忍不住继续冒头:如果让秦维泰知道郑予赫的事情,他会不会把仇恨情绪转移到郑予赫身上?我和郑予安就可以借机脱身了。
望着郑予安专心开车的侧脸,我把这个念头踩灭了。郑予安无奈和林昕蓉虚与委蛇,不正是想把郑予赫杀人的事情瞒住吗?我要是把真相告诉秦维泰,郑予安做出的牺牲就全都白费了,而且会让他很伤心。
林昕蓉、秦维泰、郑予赫,三个人在我脑袋里打起了转,搅得我头晕脑胀,不知所措。
一只大手落在了我的头顶,郑予安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向我的头顶:“月月,我已经在处理这些事了,你不用多想。”
他的眼神温柔安宁,瞬间抚平我心中的毛躁:“相信我。”
“嗯。”
经历这么多事,我已经习惯每天早上看一看新闻了。
昨天郑宏国突发心脏病,一旦见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董事长生病牵涉太大,郑氏企业好不容易才从上一次秦维泰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实在经不起第二次震荡。
点开新闻的时候,我有些心慌,不过点开之后,心又重新落回肚子里了。
翻完热门新闻,没有一条和郑宏国生病有关的,看来是郑予安已经提前行动,把消息压了下来。
晚上郑予安回来的时候,神色明显轻松了不少,他低头在我额上亲了两下:“月月,我和林昕蓉的婚礼暂时取消了。”
他轻松我也跟着轻松起来,可是很快我又想起新的问题:“婚礼取消了,婚约还在吗?”
我望着郑予安,他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有狠戾一闪而过,可是再看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平和。他摸了摸我的脸颊道:“婚约还在,不过很快就能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