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饥寒交迫,遇到一个好心的老婆婆请她进去洗个热水澡并喝完热水的时候,她完全没有防备,只觉得世界上总归是有好心人的。
昏昏沉沉的大脑也不容她多想,双脚已经跟着老婆婆走了进去。
但她进去之后,脑后突然传来一阵钝痛,柳玉梅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身在何处,这里好像是个地下车库,又脏又暗的,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
身上又酸又痛,什么感觉都有,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柳玉梅抬头四处看了看,却只能看到前面好像有两个黑影在守着她。
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也没人管。她想动,但奈何浑身酸痛,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她只好继续趴在冰冷的地上。
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换,穿着身上一点都不保暖,反而跟寒铁一样又冰又冷,柳玉梅觉得身上已经快没了知觉,喉咙也是痛的。
但没过多久,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朝这边走过来。
不知道来人会是谁,她索性趴在地上,装作没醒过来的样子。
“这是夫人。”她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在介绍。
那个她熟悉的声音是老李,老李领着安冉进来,跟其他人介绍她。
两个黑衣保镖立刻躬身,恭敬地叫了声“夫人”。
安冉点头示意,“我去看看她。”
“夫人请。”他们领着她过来。
安冉进来的时候,就见柳玉梅趴在地上了。她皱眉,“还没醒?”
立刻有人拎了桶水过来,听到水花的声响,柳玉梅登时从地面上抬起头来,怒瞪着安冉,“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陷害我,如今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开心了吧!”
安冉摇头,“并不,这还不是你最凄惨的样子。”
她骇然睁大眼睛,“你……你真恶毒,我好歹也算是你的继母,你大逆不道,枉为人子!”
安冉冷笑,“你也好意思提继母两个字?你忘了我爸是怎么死的了?”
柳玉梅浑身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她抖了一下,这才假装镇定地看着安冉,说:“上次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你爸是被薄禹炜害死的,是他胁迫我们母女帮他掩盖真相!冉冉,你不是要帮你爸报仇吗?我帮你!”
她眸光中含着一丝恳切,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要不是太了解她的为人,恐怕安冉也会觉得她是真心实意的。
柳玉梅又说,“冉冉,你除掉程依珊那回,我不是也帮你了吗?你说,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我都配合,真的!”
“你都回不去薄家了,还怎么配合?”她暂时不拆穿她。
柳玉梅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才说,“当然是咱们互相帮助了,你帮助我回薄家,我帮你杀薄禹炜。你知道的,我雅儿就是被他杀死的,我恨死他了,只是没有机会下手而已。”
“我倒觉得,安雅是被你害死的。”安冉淡淡地说。
她登时睁大了眼睛,“你胡说!”
安冉冷笑,“你扪心自问,是我胡说还是你心里真这么想的?早在安雅给薄严君下药失败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么件事了。抢救的那段时间里,如果你好好劝劝安雅,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你早就知道那毒不可能是她下的,但你怕会牵连到你,所以一早就放弃她了。但你还让她死扛着,以致于到了最后,证据全都出来了,她说真话也没人相信她!”
柳玉梅浑身抖得更加厉害,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你胡说!是薄禹炜心狠手辣,雅儿只是给他儿子下药,他就狠心让我的雅儿死在了手术台上!”
安冉不理她,如果要说薄禹炜狠心,那她这个见死不救,甚至在后面推波助澜的母亲,又算什么?
不过,安雅已经死了,安冉也并不打算帮她伸冤什么的,因此,关于这件事,也就一提而过。
她真正在意的,是她父亲的事。
保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张凳子,放在她后面。
安冉也刚好站得累了,就坐下了。她冷然问柳玉梅,“说吧,你和薄禹炜是怎么商量杀死我父亲的?那个时候父亲明明待你们母女不搏,你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
柳玉梅咬着牙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父亲的死与我无关,那全都是薄禹炜一个人的主意!他想强占安家的财产!刚好你爸那时候病重,没反抗的力气。你要不信,可以带我过去和他对峙,我保证让你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