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骰子盒被放到桌上,庄家要是出老千,骰子的点数发生变化都能一清二楚。
一开始,胡天覃手气好得飞起,几十文钱,不出一会时间,变成了三两银子。
嘴角长着痦子,尖嘴猴腮的庄家朝他看了好几眼,手腕甩动的幅度越发的大。
胡天覃脸上表情跟周围人一样,是赌瘾发作起来的癫狂之色。
他这次压了小,好运气仿佛被用光了,输了。
接下来,不管压大压小,把把压,把把输。
胡天覃带来的本钱,加上之前赢的钱,全部输在了赌桌上。
被大家交口称赞,老实忠厚的男人,在赌馆里大发脾气,踹翻了赌桌,大骂有人出老千。
胡天覃被赌馆里的打手揍了一顿,丢出了赌馆。
其中一个打手冲他吐了口唾沫,不屑道:“没钱玩趁早滚回家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路过的人,对着狼狈倒在地上的胡天覃指指点点,嘴里厌恶的批判。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大白天的赌钱,没出息的男人。”
胡天覃等围观的人都走了,不痛不痒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面的灰。
手里掂量着从那庄家口袋里顺来的荷包,胡天覃想着家里快没米了,得顺路买十斤回去。
中午,伊牧从青楼回来。
刚走进隔壁院子,便看见胡天覃脸上青紫的瘀伤。
胡天覃招呼他赶紧进来吃饭:“烧了东坡肉,还有个甲鱼,老李家的竹叶青今天刚开坛,醉人的香。”
第476章 邻居可能是大人物16
伊牧问他脸上的伤哪儿来得
胡天覃寻思着这事不太光彩,所以没有跟伊牧细说,只说打铁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脸上的。
伊牧没有多问,今晚有个大人物要来琼月阁。
听婉娘说,那人是当朝的太子爷。
当今天子卧床已有两年,整日不上朝,朝中事物大小都由太子一人过问,可谓是只手遮天。
他虽然还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可是朝中众人,包括平民百姓,都已经默认他是这天下掌权人。
未来天子莅临,婉娘得小心再小心的伺候。
三天前便张罗着把琼月阁里外洗刷,轻纱帐全换成新的,柱子上的雕花刷上金漆。
红毯准备了十丈长,铺到街上,就怕太子金贵的脚沾上一点污泥。
吃过饭,伊牧一刻没停,赶去青楼加班。
婉娘说了,这几天阁里所有人的皮子都绷紧着点,把太子殿下哄高兴了,便有大把的赏银。
反之,可是要掉脑袋的。
为这,婉娘还从别的馆子借了教习先生,给阁里的姑娘少爷们做特训。
伊牧在这其中,做一个辅助教学的作用。
傍晚来临,华灯初上,丰富的夜市生活开始了。
伊牧换上婉娘特意叫人给他定做的衣裳,银白色的衣袍,衣襟处绣着金色月桂花,外面则是一件水色纱衣。
另外,还有一条用红羽丝线编成的头绳,下面坠了几个玛瑙玉片,将伊牧的头发全部梳起,绑在脑后。
这样花哨的衣服和头饰,搁在平日伊牧不会穿。
但婉娘找人花大价钱做的,他要是不穿上,那是不识抬举。
坐在琴室,伊牧用手指试着琴弦松紧,试着手感。
安静的楼里渐渐热闹起来,那是有客人上门了,但是太子殿下应该还没来。
伊牧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抱着琴下楼。
他刚打开门,只见婉娘面色恼火的从楼下上来,脚步急迫的往前走,身后跟着好几个鬼奴。
伊牧拉住一鬼奴,问怎么回事。
那鬼奴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急切的说:“出事了春苑那位想不开,割了腕子,真是没林妹妹的命,心气儿却高的不得了,唉一天到晚的尽惹麻烦。”
他说的是春,那个多愁善感的姑娘。
大概是听闻六王爷不日将要娶侧妃,所以一时想不开。
春进琼月阁前,并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她原是富人家的小姐,正儿八经的千金,后来因父亲跟朝中大臣扯上关系,被打成逆反党羽。
一时间家道中落,家中女眷多被发配到青楼楚馆。
春那时候还小,被婉娘买回来,当做头牌培养着。
相比起从别家挖角过来的夏,婉娘对春倾注了大半心血,当她是干女儿在养着。
春直到现在还是淸倌儿,处子之身。
六王爷是当今天子的儿子,春这个身份,别说是侧妃,就连王府恐怕都进不了。
她要是本本分分的,找个寻常小富人家,做个正妻,下半辈子不说荣华富贵,小富即安是有的。
可春为了一个注定不属于她的男人,不争气到割腕自杀,婉娘想必极其怒其不争。
伊牧不太能理解这份感情,所以听罢,下楼去。
第477章 邻居可能是大人物17
进青楼,于胡天覃来时候,还是第一次。
他听人说,那儿是个消金窟,比赌馆还要可怕。
女人们都是妖精,身上香喷喷的,标准的白嫩脸蛋,美则美矣,看多了,也觉得千篇一律,没意思。
胡天覃准备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换上一身像样的玄色衣服,随着人流,走进这个闻名京都的青楼。
他前脚刚踏入青楼。
后脚一辆看得出来已经竭力装饰的低调,但是在普通人看来还是气派的不像话的马车在琼月阁前停了下来。
赶车的人从前座下来,搬来一个镶金的玉阶梯。
一个面目清朗的男人从里面下来,同行的还有一名少女和跟男人面容有三分相似的俊美男人。
婉娘从楼上下来,被春气得面色铁青。
她简直不知道春的脑袋是留什么用的,好话都说尽了,什么都不管用。
好像少了男人就不能活命一样。
她以前看走了眼,以为春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现在看来,春就是个软包子,还是没什么内容,招人嫌弃的那种。
不吃软的,婉娘只能等日后给她来硬的了
太子爷驾到,婉娘连忙换上一副笑脸。
“爷,奴家恭候多时了,快楼上请”
楼下是给普通人取乐子的地方,真正的惊喜在楼上。
太子爷面相随和,比他那同胞兄弟六王爷看起来要亲民的多。
太子脸上扬着笑,背着手,踩着崭新的红色毛毯,跟婉娘一起走上二楼。
二楼正在演一出敦煌飞天。
顶上垂下一根鹅黄色的丝带,穿着飘逸长青的夏轻纱遮面,只一双眼睛外露,从高处落下,洁白的脚尖点地。
而后从身后拿出一把琵琶,搭配着舞姿,在特意铺成的大鼓之上,用脚尖时而轻,时而重的击打着大鼓。
鼓声和暗处的弦音配合,竟然意外的和谐。
太子自小见多识广,宫中的舞姬都是顶尖的,比青楼里的精炼不知道多少。
这敦煌飞天,创意虽然不错,但是舞者技巧不足,全靠着恢弘的声乐做支撑。
相比起这段并不庄严的舞蹈,太子殿下更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