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怄气”听到齐四的名字,王大娘就软了。
“你到说说我哥这事儿”
“唉,我也没办法,能用的抬儿都用了,不是还没转机吗。”王大娘颓然向椅子上一坐,把腿盘上去。
秦小鱼这才发现,王大娘气色非常不好,形容憔悴,难道是一直给齐四作法护体呢
“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贵人什么的,在什么方向你一向算得很准的,到你干儿子怎么不灵了”秦小鱼不死心。
“你是不知道我这心呐。原来跟着老头子,他就是做着刀口舔血的生涯。我每天提心吊胆,也不知哪时他就扔在外面回不来了。说实话,他死的那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每天挂记了。那心悬着的滋味,不好受。”王大娘抬手抹了一把泪。
秦小鱼默默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这老太太心里也是苦。
“本来以为齐四跟着你,不会再有事了,我也算放心。可是谁知道来这么一招儿。我真是”王大娘唉声叹气,说不下去了。
“即是这么说,那我就摸着黑查吧。”秦小鱼站起身来,她时间紧,不能浪费。
“你从医院查查看,我算过了,医院里有条生机,只是不清晰,还转移方向了。”王大娘说得半真半假。
秦小鱼和阿雷看了一下手里掌握的资料,觉得王大娘说得对,突破口还是在医院。
那些证人要么进去了,要么被保护,他们接触不到,没办法取证。
不管怎么说,先找到死亡原因才行。
老丁是在二轻医院死亡的,这二轻医院,跟秦小鱼好像有某些重要的磁场,她就是在这里认识的雷柄正,才有机会见到阿雷,缘分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二轻医院里秦小鱼还真有熟人,当年不打不相识的护士长,现在已经到二院当护士长了,见到秦小鱼分外亲热。
“你这一走人就没影子了,还记得回来”
“到是回来几次,就是来去匆匆,没时间过来。以后有假期你去广州,我带你玩。”秦小鱼笑道。
“没问题,我可真去找你,你说话算数。”护士长笑了。
“姐你逗我是吧。我怕你不来呢。我找你有这么个事儿,你听说齐四的事了吧”秦小鱼把护士长带出医院大楼,找了一个清静地方,坐下聊。
“听说了,那个丁一虎不是死在二轻医院的吗。”
齐四这事儿闹得市里尽人皆知,虽然他远在广州,可是在本地的名声太响了,没办法。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这事儿吧,也不算是秘密,还是有些人知道的,只是明哲保身,没有人会说。捅出去怕就要丢了工作。”护士长吞吞吐吐的,秦小鱼一喜,听这话就有戏了。
“姐,你告诉我吧,我真是求不到人了。”
“这话吧,也就是你,换个人我都不能讲。我把实话告诉你,你可把嘴管严了,别把我卖出去。”护士长叹口气,把老丁青霉素过敏致死的事说了出来。
“是过敏那医生怎么还给开药医德呢”秦小鱼一听就炸了。
“你可消停的吧。换你,你也得给开药。那丁一虎听说不给用好药,都翻脸了,让人砸了护士站,用刀把值班医生给逼来的。医生当场就吓尿了,刀在脖子上割了一个血口子,为这个休了一个月的病假。”
第794章 重要证人
“呵,这还真是作死,也难为医生了。”秦小鱼这才明白,丁一虎这是把自已给作死的,怪不着医生。
“医院知道情况后,就把事儿给瞒了,一是出了事故报上去都有责任。二是谁知道死者什么背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人闹就先火化,你还不懂嘛。”护士长这么一说,秦小鱼就明白了,这是销尸灭迹呢。
“那医生叫什么名”
“小鱼,说实话,我真不想告诉你。她现在已经调走了,跟这边已经没有关系,万一你找上去,不是影响她的生活吗。”护士长为难地说。
“姐,我这也是为了救人来的。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秦小鱼是那糊涂人吗如果齐四真是像传说的十恶不赦,我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
护士长对秦小鱼的为人一向了解,知道她正直,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就犹豫了。
“这关系到那人的后半生,我也是为难。”护士长低头叹道,“再说了,齐四怕身上的血债多了,还能差这一件吗”
“姐,你这么说就错了,他还真就差这一件齐四这人,可能你们只听说过他的名声。他没有那么坏。只是小时候没有教导,走错了路。现在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对老婆孩子都好着呢,小女儿才一岁多,就这么不明不白送了命,真是委屈啊。”
秦小鱼拉着护士长的手,把齐四十三岁杀人的经过讲了一遍。
听得护士长身上一阵阵发冷,大夏天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人也是怪可怜的。我还奇怪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还以为有所图,原来是把你当妹妹了。也是难得。只是你找上门,医生也未必就认,这么久的事儿了,哪里找证据”
“姐,你把名字给我,剩下的事我去做。保证不会为难她,她愿意救就救,不想救,只当缘分没到。我这人做事一向讲理的,她也是情非得已,放心吧,我不会强求。”
秦小鱼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护士长也只能交出了名字,原来医生已经调到省城的医院,人离开后跟这边再没联系,估计心理也是有忌讳,想跟这边彻底断了。
秦小鱼和阿雷直接奔省城而去,现在医生还在外科,正好今天值班。
他们挂了一个号,排着队等候。
好容易叫到号,秦小鱼和阿雷对视一眼,走进诊室。
医生姓柳,是个白白净净的女人,三十多岁,带着金丝边眼镜,瞧着就是胆小且正派的人。
这样的人一生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遇到丁一虎,也算她倒霉。
柳医生的态度很好,仔细问了秦小鱼的症状。
“我夜咳很严重。”秦小鱼早就编好了。
“我听了一下,没有什么炎症,也可能是慢性咽炎。”柳医生很负责,查了半天,才下的结论。
八十年代的小医院还没那么多先进的仪器,患者看病,多凭医生靠经验得出结论,不用进屋就开一叠票子,把所有仪器过一遍才算真正的开始。
“我想输液。”秦小鱼坚持。
“你没有输液的必要,我给你开点药吧。”柳医生直接拒绝了。八十年代的医德非常好,不是病人随便要开药就给开的。
“我就要输液还有,我不能输青霉素,我过敏。”秦小鱼冷冷地说。
柳医生听到青霉素三个字时,手一抖,差点把笔尖按断了,笔尖扎进纸中,墨水洇出一大片来。
“你”柳医生已经说不出话来,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秦小鱼,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不能输液,就不要开药了。”秦小鱼见目地达到了,也不逼她,现在是公共场所,人太多,不方便细谈,不能把她的情绪弄崩溃了。
“开药”柳医生拿着笔,哆哆嗦嗦写了一页天文数字。估计药房的人都认不出来了。
她和阿雷退出去,在医院大楼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