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不下雨了,空气像是被洗过似的清新极了,夹着土香,细风习习地吹,只感觉到清爽,并不冷。我看着两旁摇摆的树叶,也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今天的夜晚恐怕不好熬。
“想什么呢?”宋易澋竟然真就这么抱着我出了红馆,“搂紧了啊,等会儿我要是扛不住了你就自力更生吧。”
我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颈,暗地里直朝他翻白眼。
宋易澋嘴上这么说,端着我的手倒是挺稳的,只是在和人打招呼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地摆手,让我有种大地摇晃的感觉,吓得不行。
偏偏他今天好像没吃药,只要迎面遇见个人不管他认不认识都跟人打招呼,也不知道他这忽然而来的二逼情怀是哪根神经的不正常放电引起的。
一路上我都把脸埋在他怀里,生怕给人认出来。宋易澋每跟人打一回招呼我就提心吊胆一回,简直是在折磨我,短短的一段路走的我心惊肉跳,好不容易到了车里,简直如获新生。
“要不要去看电影?”宋易澋双手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倒车,嘴里嚼着块薄荷糖,他动了动嘴,咬的薄荷糖“咯咯”直响。偏头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转回头去看路,“听说最近有好些好看的片儿。”
我看向车窗外面,已经灯火连天了,我的影子映在车窗上,脸颊红红的,眼里的光芒藏都藏不住:“这都几点了?咱回吧,洗洗睡。”
宋易澋“咔咔”几下将薄荷糖咬碎,一声吸了口气:“嘶,真凉!”说完咂了咂嘴,“成,老佛爷说啥就是啥!”
“没完了怎么?”我伸手挠了他一下,整个人瘫在副驾驶上,“台风过境,今晚上肯定不安生,早点回去准备准备。”
宋易澋空出手来捏了捏我的手掌心:“准备什么?”
“万一停水停电呢?”抖了抖手,把手抽了回来,“回去存水。”
宋易澋总算将薄荷糖吃完了,他舔了舔嘴唇,挺平静地瞧了我一眼:“这世上有种机器,叫发电机。”
我撇了撇嘴:“有备无患嘛!”
宋易澋妥协地点了点头:“得,回去存水。”
回了宋易澋现在住的公寓之后,我俩就开始活动了,锅碗瓢盆齐上阵,只要能盛水的都给接满了。
“我有预感,张姐来上班的时候,只要打开客厅的门,她就会提出辞职的。”宋易澋平时生活习惯挺好,不需要保姆,只有一个每天固定时间过来打扫的钟点工,因为台风,宋易澋给她放了假。
顺着他的话随意一眼扫过去,厨房、卫生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客厅还放了两桶水,真的乱的不像话。我干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
“我去睡了。”我拢了拢头发,抱着沙发靠垫进了房间,关了门睡觉。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脑子里还是有点乱,翻来覆去了半天,终是伸手把枕头底下的眼罩拿出来扣在了眼睛上。其实我不喜欢戴眼罩,眼珠被压迫的滋味不舒服,但却诡异地令人踏实,我睡不着的时候眼罩能让我镇定。
果然,没一会儿就渐渐有了睡意。我睡的很熟,文远的电话和那件案子的猜测一点都没有破坏我的睡眠,直到我被震天的风雨声和电闪雷鸣吵醒。
我睁开眼,眼罩也不知道滑到哪儿去了,裹紧了被子,浑身不自觉地有些发抖。外面呼啸的风雨声听着像是鬼哭狼嚎,还是比较凄厉的那种。再加上时不时一两道闪电撕破黑夜,让我有种就处在风暴中心的错觉,本能地恐惧不已。
我瑟缩着,只顾着害怕,连门锁转动的动静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