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回头瞄了一眼,都没吭声,他们都知道,乔北要干什么。因为他们都知道,朱明明最近一段时间,像是疯了一样,每天可以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事无巨细,全都要管。
乔北站起身,拍拍朱明明的肩膀:“走,咱们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一下。”
“好。”朱明明的回应,简洁的让乔北都有些心疼,看着有些落魄走出会议室的朱明明的背影,乔北不由得暗叹一声。
有时候,感情真的是可以将一个人伤到骨子里。
自己又何尝不是
乔北将朱明明带上了车,林岳早就在车上等着。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林岳是习惯了沉默,朱明明是为了沉默而沉默,而乔北则是心疼兄弟而沉默。
“这是去看守所”朱明明突然开口,他太熟悉这条路了。他不仅一次自己偷偷的来过这里,但从来没有进去过,因为他知道,里面有一个,是他想见而又不敢见的人。
乔北单手勾着朱明明的脖子,骂道:“看看你这德性,还是那个牛逼哄哄的朱明明吗当初三十秒搞定李雅的劲儿哪去了就特么一个人,见一面,又怎么了难道,人还不要活了”
“小北”朱明明欲言又止,扭过头去望向窗外,被乔北使劲的将脸掰过来,却发现朱明明已经泪流满面。
“哎哟,岳,你瞧瞧,明明会哭咧”乔北用两只手使劲夹着朱明明的脸,让他正对着后视镜。
前排开车的林岳微微一笑,没有回应。从他接到乔北给他的任务起,他就知道乔北要干什么。为了拯救这个失去灵魂的兄弟,乔北给邝文斌打了无数次电话,这才弄到了这个探视的机会。
乔北知道,朱明明心里有一个坎,自己是过不去了。要迈过这道坎,只有看守所里的许婧能帮他。
车子停在看守所门口,乔北和林岳都下了车,朱明明却躲在车里不敢下来。他心里无数次渴望见到许婧,但又无数次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害怕看见许婧现在这个样子,他知道,许婧在里面,一定很落魄,一定很憔悴。
他知道,他会心疼。
他更知道,这个女人,自己曾经用心去对她。
虽然,他知道她曾经利用过自己,也深深的伤害过自己。但这又怎么样自己在最落魄的时候,在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的时候,只有她在身边。虽然,他知道,那是因为她需要他。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还愣着干什么你以为我整一次会客,这么容易啊我是把林岳卖了才争取到这个机会,你要敢浪费,我扣光你丫的奖金”乔北嘴里骂骂咧咧,两只手将朱明明从车里强行拖了出来。
朱明明抬头看着高墙大院,心里又添了几分难过。
乔北连拉带扯的,将朱明明拉进了看守所。里面的关系是邝文斌支应妥的,乔北一打电话,里面一个管教出来,带着三人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邝叔很给面子哈,他是不是还惦记着用你呢我下回得堵住他的嘴,让他想都没法想。”乔北打量着管教的办公室,这里他很熟悉,管教也熟悉。在看守所厮混了九个月,再不熟悉,那就说不过去了。
坐在椅子上,朱明明有些手足无措。管教和乔北打过招呼,出去接人,这让朱明明更是紧张。左看看,右瞧瞧,一付心神不宁的模样。
乔北勾住朱明明的脖子,笑道:“时间很充份,咱们不用急,该怎么聊,就怎么聊,当然,不能有身体上的接触,这是规矩。你想要搂搂抱抱那就别想了,嗯飞个吻可以。嗻怎么还一付死鱼脸一样你愿意让许婧看见你这个鸟样啊赶紧的,给爷笑一个露八颗牙齿的。”
朱明明强扭着咧了咧嘴,只是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一旁的乔北直摇头:“完喽,这明明看来是忘了怎么笑了,来,明明,我给你示范一下。”
说话间,走廊里脚步声响起。朱明明不由得一阵紧张,坐在椅子上,两只手不断的搓弄着,他知道,马上就可以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门被推开,管教先进来,后面跟着身着看守所马甲的许婧,戴着手铐,面容很憔悴,两只眼睛现出一片木讷的目光,但头发明显的整理了一番,恢复了几分干练,见到屋里的人,不由得怔了一下。
朱明明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两只眼睛直瞪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许婧,嘴巴微微虚张,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北,你知道规矩,我就不多交代了。我给你们留点空间,但你别给我惹事,明白么”管教转向乔北。
乔北连连点头,咧嘴笑道:“黄管教,你放心,就是他们想打个啵,我都坚决阻止,绝不让他们得逞”
“你啊你,在这里面混了几个月,还是一张嘴”管教和乔北胡扯几句,自己出去了,有邝文斌的关系,管教给予了很大的空间。
乔北和林岳两人靠在门口,自顾抽着烟。管教这里乔北很熟悉,以前在看守所蹲着的时候,时不时的借故过来坐一会儿,当然,最主要是为了借书,以及和外面的卢伟伟打电话。
屋里一阵沉默,近在咫尺的朱明明和许婧四目相对,老半天,朱明明才憋出一句话:“你还好吗”
“好。”许婧立即接过话头,在看守所里,许婧已经万念俱灰,她曾经想像过朱明明会过来看视自己,但又害怕见到朱明明。两个人隔着一扇高墙,不尽的思念,却又不尽的纠结。
“我想来看你,但是所里不让探视,说你情况比较特殊。”朱明明解释一番。
“我知道”许婧见过朱明明之后,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朱明明的眼睛。
“我给你帐上存了两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