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就不多呆了。”
说完这些,黄锦冲着曾毅微微一笑,就带着传旨的侍卫离开了。
依黄锦的身份,也根本就不在乎曾毅的那点打赏,更没必要和曾毅搞好关系什么的。
“怎么才九品”
曾应年有些失望,他是个商人,不懂的那么多,只是,听旁人说,中了进士,最起码也是个县老爷的,那可是七品的。
“好歹是京官。”
曾毅笑着,安慰伯父道:“京官可是难做的,多少官员想留在京城更何况还是六部之一,虽说品级低了些,慢慢熬。”
曾毅这话,倒是让曾应高兴了不少:“这到也是,好歹是个京官,还是户部的。”
“只不过,这让你去太湖作甚”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的圣旨,可对于曾应年而言,是根本不明白里面的道道。
“就是去看看那边的灾情如何,回来之后写成折子,上报给陛下。”
曾毅解释,其实,他已经意识到这里面不是这么简单了,不过,肯定是不会说出来让伯父担忧了。
这圣旨可要藏好了。”
曾应年从曾毅手里接过圣旨,小心翼翼的看了几遍,然后又塞回了曾毅怀里:“这可是咱们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第四章 严家父子
好不容易才熬到伯父叮嘱完,回到书房,曾毅把圣旨在书案上展开。
对于圣旨,曾毅没多少的好奇,但是,对于圣旨上那几句简短的话,曾毅却是要好好琢磨的。
九品的官职,就算是出了京城,也没人在意的。
最为主要的,是问询查察,这四个字,这意味着,曾毅可以询问一切关于太湖大水相关的事情,更可以翻阅一切有关的记录,所有官员不能就拒绝。
但是,大水一事有什么可查的可查的唯有事后的赈灾了。
这里面的意思,可就大了,曾毅不傻,皇帝这是把他当成是眼睛了,要他盯着太湖那边大水之后的赈灾。
这种差事是吃力不讨好的,很容易出现差错的。
但是,曾毅没有拒绝的权力。
坐在椅子上,曾毅双手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他要理清这里面到底包含着什么,如此,才能把这事情做好,不至于糊里糊涂的。
这差事虽然不好做,但也是个机会,若是能让皇帝满意了,入了皇帝的法眼,日后自然是前程似锦。
过了许久,曾毅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是了,原来如此,明白了,明白了。”
本届新科进士那么多,皇帝怎么就单独给他下了这道圣旨了,这看似不好琢磨,其实,只要找对了方向,也就能看出端倪了。
曾毅在朝中没有任何背景,唯一出了名声的,怕也就是这次被严世藩殴打了。
所以,若是从这个角度去想,那一切也就通顺了,皇帝因此知道了他曾毅。
而且,作为熟知历史的后世之人,对于这个猜测,曾毅认为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的,毕竟,严嵩父子一年后就该倒台了。
而如今,皇帝对严家父子已经开始心有不满,这也在情理之中,发酵至一年之后,可不就是恰恰能让严嵩失势吗。
嘉靖帝这道圣旨,其实就是对一些人的警告。
严府。
“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作甚”
严世藩大步从外面走进书房,还没站稳,却已经开始发牢骚了。
“混账东西。”
原本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严嵩猛的抄起旁边的杯子冲着严世藩砸了过去。
“你疯了”
严世藩正直壮年,可却身体极差,这下却是没闪开,被砸了个正着,胸口处袍子全都湿了。
“不好好给皇帝炼丹,回府来发什么疯”
严世藩所说的炼丹,则是嘉靖帝每日服用的丹药,几乎所有臣子都知道这丹药有毒,可偏偏嘉靖帝认为这是仙丹。
这仙丹每次炼制,都是要严嵩在旁边盯着的,由此,也能看出嘉靖帝对他的信任。
“你这混账东西,真不知道自己个姓甚名谁了不成”
严嵩拍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满脸怒容,显然,是动了真怒。
严世藩楞了一下,见自家老爹真的发了怒,仍就不在乎,往椅子上大咧一坐:“孩儿正在内阁帮您给陛下批阅奏折呢,您这么急着把孩儿叫回来作甚”
“内阁那边你暂时别去了。”
严嵩叹了口气,神情略显疲惫,到了他这个年纪,身体已经跟不上了,精气神也都不行了。
“凭什么”
严世藩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只手指着严嵩:“我若不去内阁,那奏折怎么办你老眼昏花,那些奏折难不成让徐阶小人去批阅不成”
“逆子。”
严嵩用力拍着跟前的书案,气的身子直发抖。
“说的实话。”
严世藩不屑的咧了咧嘴:“难不成你还有精力批阅奏折不成能批阅几本”
“徐阶小人尔,就盯着咱们父子呢,真要给了他机会,他就是那疯了的恶狗。”
严嵩老脸扯动了一下:“于此为父岂会不知”
“徐阶匹夫恨为父入骨,然,其献媚圣上,为父却也不好奈何他。”
说完这话,严嵩瞪了严世藩一眼:“前些日子,听说你在酒楼打了一个新科进士,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是有这么回事。”
严世藩双眼一瞪,坐在椅子上,满不在乎:“这混账东西,不知死活,竟然敢背后说咱们父子的不是,没当场打死他就是他家祖坟上冒烟了。”
严嵩深吸了口气,强忍住心里的怒火:“当众殴打新科进士,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怕什么”
严世藩满不在乎的道:“满朝文武谁敢说什么都察院都是咱们的人。”
说完这话,严世藩猛的楞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严嵩,道:“今个这么急着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破事”
“打了也就打了,一个进士罢了,就是状元也打得。”
严嵩毕竟年纪大了,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有些累了,缩在椅子上,看不出当朝首辅的气势来。
“只是,打可以,但不能当众打。”
“朝廷是没人敢说什么,可是锦衣卫呢陛下那边,可是清楚着呢。”
“这些年,咱们父子权倾朝野,凭着的,可不就是陛下的宠信吗有些不必要的麻烦,以后还是少些的好。”
不得不说,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就看的淡了,当年的严嵩可并非如此的,谁若是得罪了他,他能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