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越皱着眉头看着那神秘人消失在黑暗中,他知道对方是因为忌惮自己身后涌来的大批弓弩兵才选择逃遁而去,若是自己继续与她单打独斗,恐怕下一个回合自己就会死在她的匕首之下。
忽然感到自己的后背传来火辣辣的感觉,阿罗越知道刚才那人的匕首还是割破了自己的皮肉。没一会,空中传来尖锐的啸声,营地中几道黑影飞速逃离,将追杀他们的士兵远远甩到了身后。
后背的疼痛渐渐变得麻木起来,阿罗越脸色微变,他急招军医来看,后背的伤口已经变得发黑起来。果然那匕首上被喂了毒,割肉放血之后,毒性虽去了大半,但阿罗越仍然还是晕厥了过去。
“没杀掉敌将不要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老婆”吴铮抱了抱面前一身黑衣的丁月明,安慰道。
“我差一点就杀死他了”丁月明轻叹一声,“这次,我们死了很多人”吴铮看着她胸口被刀割破的衣衫摇摇头,道:“你们做得都很好,那些人不会白白牺牲,你们成功地拖延了他们前进的速度,你们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你们都是英雄”
将视线移到地图上,吴铮沉声道:“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战鼓擂动,杀声震天响,秦州城下代表两个国家的兵潮猛烈地冲撞在一起,血浪涌起生命消逝。
从京师返回西北驻地的西北军在种老将军的指挥下,开始了收复失地的征战,首当其冲的便是解秦州城之围,对于近二十万的西北军来说应对这围城的五万人西夏军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西夏军面对数倍于己的西北军并未像以往一样选择逃避,而是摆出了正面决战的姿态,这让种老将军微微感到有些疑惑。
在数百名斥候送回来的情报里,老将军并未看到西夏人企图围点打援的蛛丝马迹,很显然这里只有这五万名敌军。于是,第二天清晨,进攻的指令被传达了下去。
战斗的时间并未持续很久,西夏军与大华军抗衡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出现了溃败的迹象,种老将军自然不想错过吃掉这支敌军精锐的绝佳机会,若是可以顺利吃掉这支队伍,西夏人一定会安分很多,西北一地也将获得数年安宁。
不过在追击的过程中,大华的骑兵受到西夏“泼喜”军猛烈的炮击,这种绑在骆驼上名叫“旋风炮”的微型投石器给大华骑兵造成了大量伤亡。西北军对此一直没有找到有效的应对方法,以至于一旦遇上了泼喜军便只能落荒而逃。
面对这种情况,种老将军果断下令停止追击,全军进城休息。
城门打开,出来迎接他的并不是熟悉的老城守冯暮年,而是一位名叫嘉洛的副将。询问得知老城守身体抱恙正卧床在家,种老将军原本就知道冯暮年年老体弱,所以他也没有去深究。
长长的队伍陆续向城内进发,队伍行进了一半,空荡荡的街道与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守卫令老将军心里疑窦丛生,他想喊那名叫嘉洛的副将过来问话,却发现此人已经不见了影子。
不好中计了
正要下令停止前进的种老将军突然发现大批西夏伏兵出现在街角、屋顶、城楼上,火箭、弓弩、旋风炮如暴雨一般落到了大华士兵的身上惊慌、恐惧和迷茫在队伍里蔓延,惊恐的前军疯狂后退与不明所以继续前进的后军冲撞在一起,造成了无法控制的混乱局面。
在敌军箭雨和互相踩踏之下大华军伤亡惨重,种老将军在士兵的护卫下费力地退出秦州城来,而城外,刚刚退走不久的五万西夏军已经列阵完毕,冲锋的号角在空中响起
干枯的树枝在熊熊的火焰里噼啪作响,吴铮站在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面前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目前的局势。
“前面那条极其狭窄的峡谷,被当地人叫做不见光,它是通往藏军楼的唯一道路,两侧的山崖高达数百丈而且极其陡峭很难攀岩越过。所以,明日我们将在那里迎战后面两千人的西夏追兵,我会和你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指着身后蛰伏在黑暗中的高耸峡谷吴铮说道。
火堆前,三百余人身体笔直站立,所有人都注视眼前这位年轻的首领,近一个月的相处让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个名叫吴铮的少年是一位重情重义,信守承诺之人,没有人去怀疑他那句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话。
吴铮继续说道:“你们当中可能有人在想,我们才三百人如何打败对方两千人如果正面迎敌我们自然没有丝毫胜算,但如果我们依靠这道天险,我认为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在明天的战斗中,对我们最大的考验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我们自己”
“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有必胜的信念,对胜利的渴望,对身边同伴的绝对信任才是我们致胜的法宝,如果没有这些,即使有了这道天险我们也不可能胜利因为明天我们所有人将拧成一股绳,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一道无坚不摧的铜墙铁壁任何一个人都不许拖大家的后腿,包括我自己只要大家都做到这一点,敌人将会倒在我们的盾牌和刀枪之下”
“如果在明天的战斗里还有人还心存侥幸,以为可以趁乱逃走,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不要抱着这样的幻想,因为在我们身后的藏军楼是一个没有任何退路的死地如果这一仗败了,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被敌人羞辱折磨之后的痛苦死亡”吴铮指向不远处难民们居住的营地,“不只是我们,这些一路跟随我们,把我们当做最后希望的难民也会被敌人全部杀死,你们忍心看到这一幕吗”
“不想”整齐的喊声在人群里响起。
吴铮大声喊道:“好明天,我们要让敌人后悔来到这里,明天,我们要将他们所有人都埋葬这里一个不留”
“杀”震天的吼声在夜空里回荡。
胸前缠着厚厚绷带的西夏将领阿罗越骑在他的骏马上,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