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陶我的公公也早就料到武靖帝会如此,他不但要强忍着爱妻被毒死的痛苦,还要广纳妾室,以期生出一大堆儿子,防止武靖帝对他最爱的、唯一的儿子下手”
进入花月楼之前,二娘并没有跟褚直说这些,此时听见这些话,褚直虽然极力忍着,眼泪仍是夺眶而出。
“可没有国公的命令”梅玖不觉说出的半句话等于变相证实了顾二娘的推测。
褚直视线模糊的几乎看不见人影。
“两位将军,这么多年你们为了保护国公,遵守对文华帝的承诺,隐姓埋名藏在这花月楼里,甘愿做下九流的厨子,这份忠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和三爷都敬佩的很。但现在到了这个局面,若是在固守规矩,怕是只有等死了。三爷知道这一切后,没有逃离京城,而是来到了这里,就是要帮你们,帮国公。你们想一想,假如国公现在在这儿,他会怎么做呢”
现在的情势已经不是一般的紧张了,她除了担心天一亮褚渊会来,还担心迎允“消失”的时间过长,已经引起了武靖帝的注意。
梅玖不觉点了点头,顾二娘说的不错,褚陶一直希望能够让褚直置身事外,毫发无损。但若是知道儿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他又有什么理由不觉得骄傲呢
要紧还有,正如顾二娘所言,等天一亮,那褚渊必会带着新祖训来花月楼,到时候时隔二十余年,梅玖好像回到了战场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大手一挥:“请。”
进入后厨,二娘吓了一跳,花月楼的厨子现在都穿着明晃晃的铠甲齐齐站在后厨里。原来这些都是昔日跟随褚辛、褚陶上过战场的将士。
隐姓埋名二十年二娘不胜感慨。
梅玖走到靠墙的一座灶台前,这间厨房里有大大小小二三十个灶台,那座灶台一点也不起眼。只听梅玖低喝一声,蹲下去扎起马步,双臂抱住那座灶台。
随着梅玖用力,那灶台缓缓移动,渐渐露出一条通向地下的台阶来。
“请。”梅玖再度道。
二娘跟褚直立即随同梅玖进入通道。
二娘注意到一直没有看见冯石,便向梅玖询问。
“冯石他投靠了文王,被我和小梅将军发现,已经把他褚置了。”张顺意语气平静地说出了冯石的下场。
有点出乎意料,却不难理解,毕竟这里的每个人都对褚陶忠诚不二。
二十年,二娘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两位将军,我抓住了一个叫迎允的人,他是武靖帝的奸细,待我们取走那道遗诏后,两位将军还是尽快带人离开这里。”迎允被自己抓住,二娘不知道武靖帝有没有察觉,一旦察觉,怕是比褚渊和文王带人来搜花月楼更为可怕。
说话间,四人已经走到了尽头的密室,但密室的石门却是紧闭的。
整个石门光滑如镜,只有中央有个一寸长,看不清有多深的石槽。
“我二人奉命看守这里,却没有钥匙。”
马上就要拿到遗诏了,又遇到了一个拦路虎。
二娘打量着这道石门,不知道她能不能把这道石门撞碎。
“不可,这石门上有机关,强行冲撞的话,只会让整个密室和花月楼一起下沉毁灭。”梅玖看出顾二娘的用意急忙阻拦。刚才太过激动,一时间竟忘了这道石门了。
“钥匙在国公那里。”张顺意道,他还以为两人把事情猜的几乎不错,应是早就拿到了钥匙。
难道还要先去国公府找钥匙二娘皱眉。
褚直忽然伸过手来摸她的脖子。
二娘吓了一跳,这厮也不看看什么场合正要打掉他的手,褚直已经从她身上拽出了一物。
二娘定睛一看,是褚直母亲留给他的那块玉佩,玉佩是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看到玉佩的大小和那个石槽差不多,她眼睛不由一亮。
褚直把那玉佩往石槽中一插,石门立即向上动了起来。
这枚玉佩果真也是钥匙。
密室中有光,就在当中的石桌上。
八只眼睛同时盯住那放在石桌上的锦盒。褚直走过去打开了盒子,一道诏书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褚直展开卷轴,轻轻念道:“朕即位十六年,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太子云牧,人品贵重,甚肖朕躬。朕欲传大位于太子云牧褚陶、徐羡、谢晦、徐亮四人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随着褚直的声音,二娘虽然面色不变,眸子里却现出震惊:文华帝最终的决定根本不是传位给胞弟,而是任命了褚陶等四位顾命大臣辅佐尚在襁褓之中的太子
莫说顾二娘,梅玖和张顺意也惊得面无血色。
这一张废诏已经成了催命符,知道真相的人都得死。
“你们快走”梅玖好像已经看到了恶魔追来。
褚直卷好圣旨塞入袖中,张顺意推着二娘和褚直要他们快走。
“等等”二娘走到锦盒边,看见锦盒里还有一本颜色发黄、边缘残破不看的册子,上头写着“褚家菜谱”。
这菜谱根本就没什么用,梅、张二人疑惑地看向二娘,却见二娘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就画好的“藏宝图”夹在了菜谱里。
“两位将军,你们也赶快离开这里吧。”希望这张“藏宝图”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