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叶望着自己跳下来的那面墙,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跳下来。现在好了,要想回去,还得费一番功夫
云叶回到屋里,又开始搬椅子、挪桌子,饿了几天的人哪有力气忙活到半夜,云叶才把桌椅摞起来。
气喘吁吁地爬了上去,云叶头晕眼花。要不是紧紧地抓着椅子背,简直就要摔个嘴啃泥
今夜月光很好,墙上云叶的微微摇晃、摇摇欲坠。
云叶看清楚墙下没人,一闭眼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云叶重重地落到地上疼得云叶“哎哟”一声
幸好墙下种着厚厚的草皮、又是松软的泥土地,否则,几米高的墙上跳下来,云叶的腿非摔断不可
就这,云叶还是感觉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散了架一般,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云叶索性在地上躺平了身子,闭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看看月上中天,云叶用手撑着地,好不容易坐直身子靠在墙上,一抬眼猛地吓了一跳
业善正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
业善看着地上坐着的云叶,慢慢地蹲了下来。
云叶后背紧紧地靠着后墙,两手抓着地上的草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见业善的俊脸压过来,云叶的头避无可避,眼睛越睁越大
见云叶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业善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把云叶吓得一个激灵
业善陡然止了笑,大手伸出,用力地捏着云叶的下巴,眼睛深深地看进云叶的眼中,语气戏谑:“我住在东院,你夜半翻墙投怀送抱;我换来西院,你又半夜跳墙而入如此这般不惜断腿也要找我,莫不是喜欢我”
云叶气结,脑子阵阵发晕,却没有力气跟他吵,咬牙切齿地骂了三个字,“自恋狂”
简短的三字让业善有一丝疑惑,却也不深究,大手离开了云叶的下巴,“别再扰人清梦”
说完,一个跃纵,翻过墙去了
云叶又好气又好笑,却又大为放松,暗道:“他走了最好,若是留下,自己还真是麻烦了正当血气方刚的男人,万一来个饿虎扑食,自己也只剩咬舌自尽了”
云叶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起来,跌跌撞撞地进了堂屋,找到床便躺了下来。
床铺有些乱,好似刚才业善在这床上睡觉呢
云叶也管不了那么多,头脑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宁宁、想着宁寒、想着家人
肠胃饿了几天,已经没有感觉了,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鸡叫声,云叶终于渐渐睡熟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云叶是被人摇醒的,“夫人夫人”
云叶感觉口干舌燥、两眼直冒金星,头昏昏沉沉。身子不是感觉沉重软绵绵的,而是感觉有些空灵。
云叶知道自己一定是不好了。
饿久了的人会有脚步虚浮失重的感觉,自己躺在床上便有了这种感觉,是要羽化成仙的节奏啊
自己两世名厨,若是饿死了,也真是没谁了
“夫人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叶缓缓睁开眼睛,微微偏了头,中午明亮的阳光十分刺眼,云叶不由得又闭上了眼睛。
“夫人喝口水吧”
云叶再次睁眼,集中目力,看着眼前坐着的男人。
长相普通,年纪也有五十多岁了,鹤发童颜、白须飘飘,眉眼十分和善。
云叶微微闻到空气中的草药味,突然意识到这男人或许是个大夫
云叶感觉这男人的善意,想要起身,发现胳膊腿都软得竟然起不来,只得在枕头上微微点头,“好。”
云叶嗓子嘶哑、声音沉闷,好像许久不曾说话一般。
男人点点头,端起身边瓷碗,用汤匙舀了一勺水,给云叶喂了下去。
云叶一口水下肚,更感觉身子空得厉害。
男人再喂,云叶忙又喝了。一时也没有注意男女有别。
半碗水下肚,云叶感觉舒服了许多,“谢谢。敢问先生”
男人淡笑点头,“我是大夫。夫人只管放心,身子无大碍,只要正常饮食,慢慢便好了。只是以后定要放开心胸,不可使小性儿。再怎么着,身子骨是自己的”
“跟夫君怄气,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好使,这么不吃饭,倒把自己饿晕了我要是再晚来一天,啧啧啧可就是一尸两命的大祸事”
云叶刚醒,大脑有些迟钝,一时没听明白大夫的话,等大夫端过饭碗来,云叶心中猛地一突
“大夫,你的意思是我有孕了”
大夫点点头,“是啊夫人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好在脉象还算平稳。夫人,来把这稀粥喝了吧。饿了几天,最忌多吃快吃,要”
大夫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云叶已经听而不闻,被自己再次怀孕的消息给吓住了
宁寒回来也有两个多月,每次都急吼吼地忘带套子,有孕是早晚的事只是,这孩子来得太过不是时候
若是业善知道了,定以这个孩子为要挟一个自己就够宁寒受的了,这要是再加上个孩子
云叶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大夫,我有孕之事你都告诉了谁”
大夫捋捋胡子,“你们当家的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哦,他说有事先出去了。门外有小厮,若是找他,可让他们去请。”
云叶更是一愣。
大夫口中所说之人,绝不可能是宁寒难道,业善对外说自己是他夫人
云叶刚才已经发现了,自己还是在业善的屋子里、业善的大床上
那么,大夫所说“当家的”,必是业善无疑
云叶心中十分忐忑,不知道业善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自己面前从不提“宁寒”的名字,或许因为是宁寒的手下败将、羞于启齿
还是,让自己误解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塌地忘了宁寒
云叶心中胡思乱想,连多日没进食都没感觉到稀粥的味道。
大夫喂完了稀粥,很满意,道:“夫人身子弱,稀粥里有安神的药末儿,喝了便好好睡一觉吧,再醒来就有力气了。老夫明日再来。”
云叶挣扎着坐起,发现身子软得很,不过是坐起的动作,便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云叶不敢再动,抬起手摸摸肚子,心中不知是悲是喜。
悲的是,这孩子命苦,刚有了他便差一点香消玉殒。
喜的是,业善并没有对自己赶尽杀绝想来自己和腹中孩子定是有命活下来了。
自己被关在这里,外面的情况半点儿不知,想来定是一片血雨腥风宁寒在外面快疯了吧
云叶歇了一会儿,便强撑着下了床,来到堂屋,果然看见门外站着两个小厮。
“喂,再端些稀粥来。小半碗即可,油卷儿也要一个,若是小菜也麻烦一并送些。”
两人有些诧异,相互看了一眼,一个急匆匆地走了。另一个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