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卢显城知道老头原来是这么想的,一准儿要竖起大拇指称赞一下盛名之下无虚士了。想想看也能明白,老头要是这点儿本事没有,怎么躲过各项运动,他那时可是个小道士,到了改革开放后又赚钱赚的如鱼得水,几次风波都不受影响。
“凉拌”沈震这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
老头子发话了,大家都得缩着脑袋当自己的好孙子,要不然那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头子发起火来连亲儿子都不认的。
“那哥哥们,还有叔伯们那边怎么说”赵宏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自己两人这边亏的连底裤都没有了,现在回去怎么交待啊。要知道不论是沈家还是赵家,这帮子崽子干正事不行,背地里下黑手便绊子的功夫可都是炉火纯青。两位老爷子又都是家长制,光男丁就是小一百号人,加上家眷一起差不多大三百号都住在一起呢,这次出来可是很多家多年攒下的私房钱,这一下子给弄没了的确让赵宏头疼啊。
沈震这边一听也皱起了眉头,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沈家在这方面和赵家也差不多。
“回去求爷吧”想了半天沈震这边只能先拿这话堵嘴。
赵、沈两位这边也不敢顶着赵光老爷子,安生的准备把收上来的马卖出去,说是卖大多也就是放在公共牧场那边了事,按理说今天也就能回去了,但是两人一想起来回家后将在面对冷言冷语心中不由的有点儿惴惴不安,干脆就开始拖日子,不到老爷子定下的日期最后一秒,不回家
赵老爷子走了这个消息又像是一阵风,把海汇的投机客们心底涌起的希望,啪的一声打的粉碎,希望起来仅仅三个多小时,绝望的气息再一次笼罩在公共牧场入口附近的围栏区。
夜里十二点,牯山的明月像个光洁的大圆盘似的挂的天空,把整个地面照的瓦亮瓦亮的相当漂亮,配上这满眼的青草,还真的有几份诗意,不过现在这些坐在草场上的投机客们就没这心思了,所有人都在喝酒,唱歌搞的跟狂欢节似的,时不时的还听到一些女人的浪荡声。
秦彬这边也不知道不己是喝了几瓶了,反正舌头是不利索了,举着手中的酒瓶子动着众人举了一下:“干”。
说完却放下了酒瓶子,咬了一口和手中一条的烤羊腿肉。
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秦彬大着舌头接了电话。
“秦彬”
“是是我”
“秦先生,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我还你个吊我的妈的,一帮子吸血的王八蛋,你们特么的不得好死”抱着手中的电话,秦彬嘴里的脏话像是机关枪似的突突的就出来了。
“骂爽了看老子回来怎么收拾你”。
“收你妈,回去看看你妈是不是正在卖呢”秦彬大着舌头骂了一句之后说道:“我在地狱等着你们这些的玩意儿”。
说完直接把手中的手机甩了出去,一甩手直接扔马群中了,只见一个马蹄子啪的一下了踩到了手机上。
“好好”秦彬啪了两下手大笑着吼道:“岁碎岁平安”。
有的人是在这边吃喝,更多的人是选择了走人,马价一落下来之后,一些人直接就选择了消失,当然了不是说从牯山就回老家去了,这些人直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跑了,躲债怎么可能回老家呢,自然是跑到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躲起来,想着有一天能东山再起。
还有一拨人承受能力就是实在不行了,直接找个高点儿的地方开始玩起的一生只能玩一次的蹦极,整整一天晚上,牯山警局和医院那忙的,光是一个晚上就是七人选择以跳楼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另有三人选择吃安眠药,至于选择割腕的也有两人。
牯山警察都知道这才是开始,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有更多的也自己玩死的人选择手结自己的生命。一个晚上挂了这么些人,可惜的是他们的死连牯山的报纸都没有上,更别说省台了,他们的死只成了市井之间的传闻,偶然的谈资罢了。
秦彬睁开了眼,顿时觉得头顶的阳光亮的刺眼。
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来,却听到耳边有人在嘀咕,仔细一听发现这些人在商量着一件事。
招风耳看着秦彬睁开了眼,立刻说道:“彬哥,你醒了”。
秦彬这边一看,其他人都不见了,现在自己旁边只剩下招风耳,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这两人挺壮实的,五大三粗的看样子十分凶悍,一瞅长想就不像是善类。
“嗯,别人呢”
“都走了”招风耳说完望着秦彬说道:“彬哥,咱们这边是活不下去了,但是临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操特么的牯山佬,凭什么几张纸就能把咱哥们刮的一分不剩,他们佬佬,狗急了还跳墙呢”。
一阵骂过,招风耳似乎是舒服了很多,只是在嘴里嘟囔着:“我要干死马会的那帮子头头,老子还有钱,还”。
秦彬听了叹了口气:“何必呢,咱们这边就是吃的这碗饭,干不过人家也就别抱怨”说完也不待招风耳回答,拎起了地上半瓶子酒,一边喝着一边往山里方向走。
“去哪”
“听说那边就是湿地保护区,一直没进去过,我去看看”秦彬这边继续抬腿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