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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逐桃花 目标 7990 字 2019-05-03

“干吗”孟浪翻身下床,“难不成每年的纪念日还要我送礼物”

“不送我饶不了你。”狼三把剩下的半碗姜汤帮孟浪端过来,“赶紧喝吧,一会儿都凉了。

独腿老人。

手扶铁铲,提着水桶,渐走渐远。

他在妻子的搀扶下回眸一望。刚刚栽下的拐杖已经生出嫩嫩的绿芽儿。

拐杖根部的水洼清澈。老人眼中的光芒更加清澈。

他的笑容包含了那么多的满足满足可以是嫩芽儿,也可以是去年那朵开到现在,虽然枯败,但依然挂在枝头,随风摇摆的惨淡色的花朵

这就是孟浪画的活着。那朵溅落的花儿是陈妙珊留下来的血迹。

蜜水问孟浪想去哪里。他自然不能告诉她自从毁容之后他很少上街了现在哪里都想去。

“就随便走走吧。”孟浪说,“尽管街上的阳光火热,但我还是时常感觉寒冷。”

“刚出以外的时候你怕过吗”蜜水问孟浪。

“曾经想过要害怕,不过真要害怕的时候却又怕不起来了。”孟浪如实告诉她,“我不知这算坚强还是铁石心肠,自从车祸之后,我就已经慢慢地脱离这个人群了。有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间,并不是为了逃避,真的,我觉得置身世界之外,仿佛身体才是安全的,也只有那样,仿佛心灵才是清醒的。”

“你受过非人待遇”蜜水笑问。

“那倒不是。”孟浪笑答,“这又不是纳粹集中营。”

“其实你教会我很多。”蜜水踢开身前的石子儿,“尤其是在湖州的那间书吧。你的话很睿智,而且你的幽默总能入木三分。”

“可我再也幽默不起来了。”孟浪说,“有时候说笑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你懂么其实笑并非美德。平静才是。”

“哎,你看那个女孩儿,穿得多暴露。”蜜水指给孟浪看,“北京真是一个五花八门各种花样层出不穷的城市,就连这儿的人也都那么可爱,你看,胸罩穿在外面,还有,那条裙子多短啊。”蜜水看着黑色宝马旁边的那个女孩儿,目不转睛。

“我过去跟她说两句话。”孟浪说,“我认识她,不过她肯定认不出我来了。”孟浪没告诉蜜水,其实她是叶娆儿。

“你们真的认识”孟浪没理会蜜水的疑问,他径直走过去。

“真巧啊,你是叶娆儿”

“你是”叶娆儿果真认不出孟浪来。当然,这并非她的错。

“听声音听不出来么”孟浪说,“我,孟浪。”

“啊。你怎么弄成这样啦”叶娆儿刹那之间张大了嘴巴,惊恐的表情浮于言表。

“车祸。”

“妈呀,怎么会烧成这样”她退后一步,屁股贴在了车上。

“你怎么会在这儿”孟浪问,“车子是谁的”

“我”叶娆儿愣了一下,但旋即又平静下来。“我。我在等人,他很快就来,买东西去了。”叶娆儿颌首示意。旁边是一间超市。

“你姐姐没死。”看她有些慌乱,孟浪说,“她回湖州,找过我。”

“谁”就在这时,一个50多岁的老头走过来,“朋友”老头问叶娆儿。

“不是。”叶娆儿答,她避开看孟浪的眼睛,脸上装得一丝表情都没有,“臭要饭的,为了求我施舍,竟然说我姐姐没死。”叶娆儿转身上车。

“给你。”老头掏出一张10元钞票扔出车窗。扬长而去。上车之后,自始至终,叶娆儿没有回头看孟浪一眼。

“真的认识啊”看孟浪僵在原地,蜜水上来问他。

“你也看见了。”孟浪无奈地耸耸肩,“她说我是臭要饭的。奶奶个球的,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算了。”蜜水安慰孟浪。

“去他妈的。骚货。”地上的空易拉罐被他一脚踢飞,撞到旁边墙上,咕噜咕噜滚了两下,停住了,“什么玩意儿操,为了一辆宝马竟然傍上个老头,妈了个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连续两个多星期,蜜水每天都会陪孟浪上街遛一圈。

这是一种陌生的久违的感觉,孟浪想,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地都将会离去,只有这条街是属于他的,它是不会因情绪而动的,它不会,它会在风雨不经的多事之年,一直陪他到天荒地老。

“告诉你个好消息。”那天傍晚孟浪在路口处等蜜水去超市帮他买烟。“孟浪”蜜水几乎是飞着过来的,“郎坤发来短信,你看你快看。”蜜水兴奋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红扑扑的。

“yeah”孟浪仍然无法形容当时看完短信时的冲动心情,“老子终于站起来了。yeah”他咬紧牙关,死死攥紧拳头,曲起在胸前晃了晃。“哈哈,老子也有今天,哈哈老子站起来了老子终于站起来了”

“你刚才的样子好恐怖。”蜜水咬咬嘴唇,凑过来。

“别傻了。”孟浪帮她捋捋额前垂下来的头发。

“早知道你行的。”蜜水仰头傻傻地摸摸他的脸,开心地笑了。

狼三帮孟浪买了新衣服,新的帽子和口罩。

离开那天,工作室的所有同仁都到了。他们挤在送行处,拼命地冲孟浪挥手。孟浪也挥了挥,但旋即又停下。他快步折回去。

“这些东西帮我扔掉。”孟浪摘下帽子和口罩,“狼三你帮我扔掉,咱们以后再也不用了。”狼三心领神会,笑着接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了很多。因为这是一趟光荣和梦想之旅。

牛叉叉的获奖感言

更新时间:2010810 17:22:12字数:3119

99牛叉叉的获奖感言

到了华盛顿孟浪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生存意识流”世界油画艺术展是美国的ivy女士以个人名义举办的。据说ivy女士年轻时就酷爱艺术,但后因疾病锯掉了双臂,故才改行做了鉴赏家。

这边阳光的热情程度不比北京,但这里的气氛很好,融洽、平等、自由。孟浪在华盛顿一周,从未因相貌丑陋而受人鄙视。大街上投过来目光的是友善的、安慰的和鼓励的,而非高深莫测、故弄玄虚,更非恐惧和鄙弃。

颁奖典礼安排在一个盛大的剧场。

那晚到场的人很多。镜头也很多。

轮孟浪上台的时候,vy女士先是给了一个拥抱,紧接着,她在孟浪丑陋的左边脸上,轻吻一下。“孟浪先生是今天到场的唯一一位华人艺术家,我没想到他是这个样子。”ivy女士嘴巴离开麦克风,真诚而谦虚地向大家介绍他。底下掌声一片。“now,我们欢迎孟浪先生给大家讲话。”

说实话,孟浪有些紧张

首先,我想感谢ivy女士和各位艺术同仁的赏识,同时,我还想感谢这些时日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