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就仿佛最浓烈的春药,哪怕以克劳塞维茨的老成持重,此时也被刺激得比年轻少壮军官更激进。当然,这样的海口也全非都是胡言,有摩里亚蒂在,任何奇迹对于奥林匹斯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且看吧。”
摩里亚蒂收回目光,却将手中魔杖换作短剑,而左臂上则直接擎起大恶魔颅骨盾牌“卡蒙多特利渥斯的赎罪”。
无声息间,一道光环便在他的脚下浮现。立即,黑幕幽幽、光影替换,摩里亚蒂的身影就徐徐暗隐下来,好像被一层乌纱遮掩。与此同时,有丝丝缕缕的黑炎从虚空中落下,似蒙蒙细雨将他笼罩,又点滴无声。
“黑暗光环”,以及大恶魔颅骨盾牌的诸多内固属性,一时俱显露无遗。
须臾,便仿佛心灵感应,无论战场位置相隔远近,所有恶魔都齐齐看向奥林匹斯战阵方向、看向摩里亚蒂、看向他手中的盾牌,眼神惊恐万状
根本不须用目视细辨,仅仅盾牌上传递出的可怕波动以及其中蕴含的对于所有恶魔的天然压制,已明确无误说明,那是一面用大恶魔颅骨制成的盾牌而最近死于肯特郡的恶魔极道只有一位,便是曾经的恶魔在肯特郡的方面军统帅卡蒙多特利渥斯。至此,这颅骨盾牌的出处已清楚非常。
“啊”
不过转眼,战场上忽然响起一阵恐惧的尖叫,那是最靠近奥林匹斯的一群恶魔,也便是刚才幸运地从“恐怖烈焰”下脱身的那批恶魔精锐。
照理说这些恶魔主力战士不该有如此不堪的仪态,只是在连阵连败、高阶恶魔和大量精锐都死伤殆尽,其士气已然低落。现在突然被来自“卡蒙多特利渥斯的赎罪”的“2对于恶魔阵营敌人的震慑属性”笼罩,终于再支撑不住,甚至有建制的溃逃都已不能,而开始了“啸营”似的溃散
转眼,仿佛有着烈性的传染,这种溃散迅速向着更远的方向传播开去。直到温莎堡前,连那近千还未出动过的恶魔后卫部队都开始有了动摇和慌乱。而要不是一些中阶角魔军官竭力约束、甚至辣手杀戮一些情绪失衡的小恶魔,才总算稳住了恶魔重装兵团最后的一点本钱。但也仅仅是勉强稳住而已,此外已不可能再作主动出击之类的“高难度”战术动作了。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寄希望于空中黑暗亵渎领域内的大恶魔可以杀死那个人类圣堂,进而保下一个“不胜不败的平局”。
只是,战局的走向从来就不是弱者一方所能随意主导的。那近千的恶魔后卫部队已没有可能安静等到极道之战分出结果了。
因为就在这时,已然关闭了一年有余、同样也是恶魔大军久战而不得的温莎堡大门,突然“轰隆”开启了。
而在恶魔们既惊讶又迟疑的目光中,一队又一队甲胄鲜明、骑枪犀利的人类骑兵从温莎堡内疾驰而出,仿佛坝口上倾泻而下的百丈洪流,向着自己这边汹涌冲锋而来。
阳光下,人类骑士的银甲仿佛是锃亮的镜面,反射出刺眼的光线晃花了小恶魔的眼。同时,“隆隆”的马蹄落如雷响,无数蹄铁打在地面上,却更像是打在恶魔的心头,使得小恶魔们心颤神摇。而那一支支如林竖起的高耸骑枪随着冲刺而近的骑兵阵列逐渐放平、笔直指向过来,才如此速度和巨大惯性下,只怕铜墙铁壁在前也能轻易穿之破之
从未遇到过如此规模的人类骑兵的集体冲击,虽然那冲锋而来的不过是一百五十骑,与近千恶魔部队相比仍处于绝对数量劣势,但眼望着排布成三角锥式的骑士团冲刺阵型,却让恶魔有一种即将四分五裂、被对方踩踏成泥的惊恐错觉。
“敌袭列阵敌袭列阵”
总算,中阶恶魔及时反应过来,拼命指挥着恶魔战士集结而起,聚作紧密阵型,准备应对人类骑士团的可怕冲击。同时,又有数十只歌革魔“挺身而出”,开始凝聚起天赋火球术,打算首先对人类骑兵作远程火力阻击。不求能歼灭对方,但至少也要扰乱、减缓人类骑兵的冲锋步伐。
“阁下,那就是温莎骑士团”
狼人视力绝佳,遥遥望着数公里外突击而出的百多骑人类骑兵,克劳塞维茨不禁眼神一紧。这不但是因为索尔克盟友终于开城出兵大举进攻恶魔兵团、说明某些最恶劣情况下可能用到的预案不必再待机了,同时也是因为那支冲锋而出的人类骑士团实在相当了得。出于职业习惯和一个克鲁洛德退役老军的条件反射,参谋管已然忍不住将之与“血腥玛丽”级别的狼骑兵大队横加比较,而结果令他颇为不安。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战场上的交流,失颅者,不可阻挡
“是的。”
摩里亚蒂没有自家参谋官那么好的眼力,但也能从盟友骑士团出城列阵的速率、以及冲锋队形的疏密排布看出对方的精锐程度。说实话,他同样未曾亲眼见过这支索尔克家族的“震宅之宝”。但以前在与汉密尔顿的闲聊中了解过,温莎骑士团在历史上曾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单独摧毁过一支千人大耳怪兵团,并因此获得了王室的嘉奖和重赏,成为受王国编制正式承认的“独立师”性质的地方贵族私军,可说是既荣耀,又罕见。另外,在克劳塞维茨编著的历次布匿战争推演笔录摩里亚蒂也读到过这段战史的详细描述和点评。
“阁下,我认为,在某种条件下,这支骑士团已经有可能威胁到奥林匹斯的安全。所以我希望就此制定特别针对性作战预案。”这时,克劳塞维茨忽然上前一步,沉声道。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老克劳。”横过目光,摩里亚蒂一下看向老狼人,眼神幽幽:“但是,以一支盟友骑士团作为假想敌,我想了解,你是站在奥林匹斯立场的同时,是否还站在了推演笔录作者的立场,甚至是是克鲁洛德退役军官的立场”
不得不说,这番话已是真正的诛心之论。因为克劳塞维茨的建议实在太敏感,过往再如何谋算战局战略也都至少是有的放矢,但现在仅因为温莎骑士团实力出众就要将之放在敌对位置加以“预案”,说不得实在有点“夸张”之嫌。所以哪怕以摩里亚蒂一贯的用人任人信人的胸襟。也必须把话问清楚。
“阁下,您是担心我会利用预案,为今后克鲁洛德再次进攻埃拉西亚开路”看着摩里亚蒂,老狼人当即反问,却未见被人怀疑的愤慨,或者也可以说他早就心里明白自己身份的敏感,而这一点才是最让他感到无奈和无解的。
“我不担心克鲁洛德,那是大人物们该考虑的。我只担心我的参谋官,虽然他已被他的军队摒弃和驱逐,却是否依旧会怀着一份回归的憧憬”摩里亚蒂摇摇头。道出了自己关注的核心。
而听到这句话。克劳塞维茨的脸上忽起了一份异色,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心思,不过却也没有回答。
“老克劳,我想以前我就向所有人说过。我虽然是埃拉西亚贵族出身。但志趣并不在土地和权势。这次夺取莱茵堡也是作为今后的新起点以及大家的一份产业根基。所以,本质上我不是太关心克鲁洛德是会会发动新一轮的布匿战争。而且就算真的发动,以目前神圣联盟的势力和稳固度。除非兽人跟德珈同伙,否则不可能有希望获得战争的胜利而夺回大陆霸权。”甚至暂时放弃了对远处战场的关注,摩里亚蒂转过身,正对向老狼人道:“老克劳,如果你真的作此想,只要明白告诉我,我可以接受。而凭借此次的温莎堡会战的参谋功绩,我想已足够让克鲁洛德军方重新看清楚你的价值。或者,我也可以致信给米达摩亚公爵”
“不,阁下,你不必写什么信了。”终于,没有再让摩里亚蒂说下去,克劳塞维茨一下打断了对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