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就有李韵儿身世什么的一些具体缘由,曾毅其实是都不知道的。
果然,仔细盯着圣旨看了许久,一字一句的琢磨着,甚至比曾毅看的都是仔细。
“相公没骗你吧”
曾毅笑呵呵的拢了拢韵儿额前的长发,脸上带着丝笑意,其实,此时曾毅心里却是对韵儿充满了内疚的。
自己落魄到时候,是韵儿一直在照顾自己,甚至用那双芊芊细手去替人浆洗,虽说那时候还不是自己这个灵魂,可是,这份恩情,让曾毅怜惜。
而现在,自己也算是飞黄腾达了,可是,却又马上要离京了,要把韵儿一个人留在京城。
私带家属,曾毅也不是没想过,可是,这次是去查案的,指不定会惹来什么祸端,若是私带家属,被人发现,到时候,自己的罪责肯定是免不了的。
而且,曾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此次的案子极大,甚至,若是真牵扯到了一些大臣的利益,指不定自己这个奉旨钦差的小命都会交代在河南。
虽说谋害钦差如同造反,可是,真若是被逼到绝路了,绝对会有人兵行险招的。
是以,曾毅不能,也不敢带韵儿去。
“相公才刚上任,就被朝廷委以重任,恐怕。”
韵儿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按理说,妇人是不能干涉事物的,而且,后面的话若是真说出来了,怕惹曾毅生气。
“你是怕我能力不足吧”
曾毅毫不介意的笑了笑,把韵儿没敢说出来的话自顾自的说了。
“唉。”
叹了口气,拉着韵儿在椅子上坐下,两人挨着,围着火盆,借着微弱的红光,可以看到曾毅脸上的一丝愁容。
“你说的这些,我岂会不知可是,这是皇命,岂能违抗”
拉着韵儿仍旧有些发凉的小手,曾毅道:“不过,你放心,相公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知道该怎么做事的,定然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曾毅这么一说,韵儿只能是强挤出了一丝笑意,陪笑道:“我自然是相信相公的。”
话虽如此,可韵儿心里,却是更加的担忧,当年,若非机缘巧合,抄家之时,她年纪尚幼,且正巧不在家,才算是逃过一劫,被人收养,时至今日,容貌变化,倒也无人认得。
是以,李韵儿深知官场险恶,尤其是此次相公的差事,可是,她也知道,正如相公所说那样,皇命不可违。
“相公放心去吧,韵儿会在家等你回来的。”
李韵儿挤出了一丝笑意,挺了下小下巴,道:“正巧,家里还有前几日相公得的一些银子,足够用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李韵儿心里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相公真出了什么事情,拼了自己不活了,也要去找昔日父亲的几个同僚,虽然那时年幼,可是,正因为此,韵儿却是记得他们和父亲的一些交易的。
这一夜,两人几乎都没睡觉,一直围着火盆在聊些闲话,这一走,最快也要等来年开春才能回来,这是不出任何乱子的情况下,若是有了意外,恐怕就是性命问题了。
若非如此,屠滽这个左都御史又何必特意提醒自己为都还不是让自己小心点,别真出了乱子,堕了都察院的名声。
第二天一大早,钦差仪仗队和护卫队的人马已然是早早的在曾毅的破落小院外等候了。
圣旨上有言,要即刻出发的,耽误一天,已然是最大的期限了,今日一早,却是要急忙离京的。
钦差仪仗的出现,却是让附近的居民全都狠狠的震撼了一把,这附近,住的可都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家,突然这么大的阵仗,若非是害怕,恐怕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可就如此,各家各户尤其是临街的,也全都透过门缝、窗户,往外看热闹。
对此,曾毅倒是有了那么一丝安心,最起码,今天这阵仗,绝对能让韵儿一个人安全的呆在家里,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赶来找麻烦。
“别出去了,外面冷,别着凉了。”
曾毅并没有让韵儿也跟出来,只是换好七品的鸂鶒补服官袍,戴上顶戴,袖子里揣着几两散碎银子,就走了出来。
其实,钦差的用度,朝廷是负责的,只不过,韵儿却硬是塞给了曾毅几两散碎银子,说是家里也用不了那么多,让曾毅拿着,备用。
第12章离京
“卑职钦差护卫长陈通,拜见钦差大人。”
曾毅刚出门,钦差卫队最当前的一名武将就大步走了过来,然后冲着曾毅跪拜行礼。
对于武官职位的划分,曾毅是不怎么清楚的,不过,却也赶紧扶起了陈通,笑着拍了拍这个年约三十岁左右汉子的肩膀,道:“现下满地积雪,用不着如此大礼。”
对于曾毅的和善,陈通原本略显紧张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不少,仍旧冲着曾毅拱了拱手,然后道:“禀大人,此次您奉旨出京,由卑职负责您的安全,但有什么命令,您尽管吩咐卑职就是了。”
笑着摇了摇头,曾毅道:“能有什么吩咐,只要护着本官的安全也就是了。”
说实在的,对于这些个钦差仪仗和护卫队的人,曾毅是不可能全部相信他们的,毕竟从不认识,这里面指不定就有别人的探子。
坐上轿子,不消片刻,就出了京城,不过,离了京城以后,路就难走了,几尺厚的积雪,这个天气几乎没人行走,一脚一脚的踩上去,速度可以说是慢道了极致。
“照这个速度,要多久才能到河南”
曾毅从掀开了轿子侧面的帘子,询问一直骑马跟在旁边的陈通。
陈通苦笑,道:“以往这个时期都是大雪封路,几乎没有官员离京的,而且,以咱们钦差仪仗的速度,恐怕要有足足一个月才能到达河南吧。”
“一个月。”
曾毅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他们一个月才能到,可是,那些送信的探子,恐怕是用不了这么久的。
等他们到了河南以后,恐怕该有的证据什么,早就被销毁一空了。
“另外两位钦差大人现如今走到哪了,可知晓”
摇了摇头,曾毅想起了刑部和户部的这两个大臣。
“具体的卑职倒是不清楚了,只是,听说好像两位大人都是昨天傍晚连夜启程的,前后好像不差一炷香的时间。”
陈通的回答有些答非所问,不过,却是让曾毅心里惊了一下。
意味深长的看了陈通一眼,曾毅轻轻嗯了一声,就把轿帘放下了,这个陈通,有些意思。
从陈通的话里,曾毅琢磨出了几件事,同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