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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信的开头,徐景明就直截了当的痛骂朱高燧。说朱高燧乃是伪帝,他定要大义灭亲,要与郝风楼一道共讨国贼。为先帝报仇,又说了城外明军的许多布防。列举了军中众将,哪个游击嗜酒。哪个副将胆小如鼠,哪个最善见风使舵,某营松懈,某某营不可小看,附近的林莽,哪里设了埋伏,哪里布置了地钉和拌马索,若说后头的布防还值得商榷,可是前头对朱高燧的痛骂却是作不得假的。

若是这厮假降,提及朱高燧时必定会有意避过,毕竟若真让郝风楼中了计,灭了谅山军,那皇帝当时嘉许,可是事后回过味来,仔细一琢磨,你这孙子竟是如此痛骂于朕,不宰了你那才怪了。

可你若说定国公真是个浑人,就没有他不敢做到事,他若是真浑,能弄出这么个假降的把戏么

更不必说在这城外,郝风楼也有自己的细作,徐景明里头所言的布置和郝风楼对城外的一些了解并没有什么出入,这些都能够相互印证得上。

只是郝风楼想不通,这厮为什么就非要放三个炮,非要辕门大开,这不科学啊。

科学在这个时代显然是不被人所提倡的,无论怎么说,郝风楼拿这个来解释眼前发生的事都有些缘木求鱼。

徐景明是个疯子,既然是疯子,那么就陪他疯吧。

一封封书信来往于东大营和广州城,陆明这个信使的日子竟是过得滋润,一到东大营附近,那些斥候都认得他,远远的就打招呼:“老陆,又来送信你今日来迟了,定国公问了几次,在生闷气呢,你这慢上一分半分,却是教咱们难伺候了,走走走,不要步行,骑我的马吧。”

待到了辕门,许多门口的卫兵就朝他看玩笑:“陆老哥今儿不早啊,怎么,吃了两碗大白米饭吧。”

陆明一开始很不适应,他在谅山军中所灌输的是敌我之间不共戴天,如今呢,瞧瞧这一张真挚朴实的脸,还有那真心焕发出来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敌人。

慢慢的,陆明习惯了,也晓得和他们说笑几句,紧接着便有亲卫立即进去向徐景明禀报,徐景明倒履相迎,得了书信,欣喜若狂,有一次因为来得早,他竟手舞足蹈的大叫道:“好哇,好哇,今个儿大爷高兴,那姓郝的还是很给本公爷面子的,要请酒,把大家伙都请来,不醉不归。”

于是乎,这位公爷创造了一个记录,便是专门为城中敌军送了信来专门设宴,大宴各营诸将,那些个老丘八虽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一听这酒宴的理由,个个目瞪口呆,自然一个个推说身体不适,结果硬是被徐景明命人架到了东大营。

酒过正酣,这位仁兄兴高采烈的带着几分醉意,拿出书信当着大家一起念,念完之后又哭又笑,时而悲不自笑,时而拍案叫好,惹得大家不敢吭声。

而正是这一来一往,城中的谅山军也终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东大营的徐景明呢,也趁此机会暗中布置,双方约定了口令、时间、地点,甚至于所有的路线都通过这一份份的书信反反复复的进行了推敲。

最后,万事俱备。

今日照例还是一封书信传到了广州城,可是郝风楼却是知道,这是徐景明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书信了,今日之后再不会有任何书信往来了。

将书信看过之后,郝风楼将它用烛火烧成了灰烬,最后脸色一冷,道:“来人,召集各营主官。”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九章:杀

战斗的部署,自然是在深夜,因为夜战,不但能起到奇袭的效果,最重要的是,明军夜盲症的状况较为普遍。

至于徐景明,当然是关键中的关键,他不但提供了大量的情报,使得广州城内可以有针对的进行部署,况且,一切的突破点,显然都在东门大营。

郝风楼亲自部署,经由讨论之后,紧接着便确定了方向。

在此之前,这道命令还没有传达下去,依旧处于保密状态,直到半夜,命令传达了出去。

城南的营房里,郝风楼亲自签署的军令经由营官开始宣布。

大营里鸦雀无声,营官看着一个个人,道:“所有官兵,全部原地待命,随时准备整装出发,所有队官,到我这里来。”

十个队官抵达了营官的营房,紧接着便是下发地图,每一个队官的任务,都标注的十分详尽,大家在这烛火之下,一个个牢牢记住了自己所部的任务还有行军方向,谁也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

到了子夜。

东门大开,如潮水一般的谅山军就此汹涌出了城外。

一万五千人的队伍,宛若夜鬼一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他们俱都带了干粮,全副武装,虽是深夜,却并不凌乱,刘文雄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他在人堆中,并不起眼,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已经接近三旬,乃是军户出身,本来是在山海关中卫戍。此后被朝廷调拨到了广东,刚来广东时。许多人水土不服,刘文雄就是其中之一。好不容易他挺了过去,结果又开始攻城,他所在的军马是第二次攻城的主力,只本来大家几乎已经占据了半个广州,结果夜幕落下之后,却是功亏一篑,那一夜他眼睛不适,如没头苍蝇的一般乱钻,最后却被人打倒。成了俘虏。

刘文雄很幸运的留在了广州,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幸运的,因为他很快,便喜欢了这个地方,他便编练到了谅山卫的第三营,此后操练虽是艰辛和枯燥,可是他却觉得极为充实,在这里日子过得并不坏。大家的相处,也还算愉快,这数月操练下来,他熟稔了火铳、刺杀。学了八十多个字,还能背诵几篇古诗,此外还学习了许多的战术动作。不管怎么说,他已算是谅山卫一个合格的新兵了。

此次出城。让他有些紧张,他之所以也被挑选出来。是因为他的夜盲症在这些时日已经逐渐好转,不再是灯火一亮,便是白蒙蒙的一片。

他聆听着老兵的教训,死死的随着自己所在的营队出发,心里既有些紧张,又有一些兴奋。

好在他手里有长铳,腰间配着佩刀和短铳,所以倒也不慌,正因为他曾是明军的官兵,所以对眼下手里的东西才格外的信赖,明军也有火铳,装备的其实还不少,可是比起谅山军,却总是差了许多,不只是钢材,还有强度,握在手里的感觉,都大大的不一样,自己手里的火铳,是不担心炸膛的,这对于刘文雄来说,极为重要,因为在明军,许多人是最害怕使用火铳的,尤其是明军内部,开始抽调出一些人手,编练神机营的时候,许多人都不敢去,就是因为这火铳十分粗劣,很容易炸膛。于是乎,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凡是有些关系的,都四处寻关系,结果就是一群在军中不受人待见的全部去了神机营,这些人成天都是愁眉苦脸,个个一副含冤待雪的样子,让人见了,都不禁会狐疑,这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