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楧顿时遗憾起来,满是失望的道:“既然如此,只好下次了,哎,你和俺神交已久,相逢恨晚啊,过几日,俺在鸿胪寺设宴,必定要请你去的,到时免不了,向你请教。”
郝风楼倒是心里舒服了,不管怎么说,这个瘟神至少没有死皮赖脸,既然肯走,这就好办,这事儿暂先答应下来,其他的,都可以容后再说。
于是郝风楼连忙一副欣然的样子道:“到时卑下少不得惊扰殿下。殿下时候不早,还是早回吧,这儿实在没什么好瞧的,殿下若要玩,不妨去东城,或去秦淮河,那儿有诸多好去处。”
朱楧打起精神,托着络腮胡子的下巴:“是么本王早已去了,有那么点儿意思,只是接二连三的去,终究不好。”猛地,朱楧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什么,道:“你这是逐客令,竟是不晓得你的言外之意,好吧,俺明白了,告辞,告辞”
转身要走,却又似想起什么,忍不住回头,道:“不好,不好,俺总是觉得还有一件事要办。”
郝风楼刚刚松口气,见他又来了事,不禁心里一紧,道:“殿下还有什么事”
朱楧很认真的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俺既然来了,少不得要留下墨宝,刻于这门脸上,好教那些个狗才知道,俺确实来过锦衣卫,并不曾吹嘘,不过你放心,俺的字一向是好的,宗室之中,虽不是数一数二,却也是名列前茅,这自然不是俺说的,俺并不曾有这样的厚脸皮,都是那些门客的吹嘘之词,陕西的赵钦你可知道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士,便是他,也说俺的字,宗亲之中最好,只比陛下,差那么丁点,所以,断不会坏了你们锦衣卫的脸面,来,来,来,拿笔墨”
郝风楼傻眼了,这家伙居然还要题词,这算怎么个意思堂堂锦衣卫门口,难道还要被人写上到此一游么郝风楼立即笑了:“殿下美意,卑下人等心领,只不过”
朱楧诚挚的道:“不必心领,实受就好了,俺喜欢你,不给你题几个字,心中不免过不去,你休要拒绝,咱们都是大丈夫,岂可扭扭捏捏。”
说话功夫,笔墨便拿上了,看来这位肃王还是文艺爱好者,随身都让侍从们带着笔墨,以备不时之需,他也不客气,啊呀呀的执笔先酝酿片刻,气势十足,旋即到了中门处,扎起马步,双眉一挑,似是计上心头,于是面露从容,嘴角勾起,仿佛智珠在握,便开始笔走龙蛇,龙飞凤舞起来。
十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显露无疑,朱楧欣慰的察汗,认真端详这字,不由哑然笑了:“本想效王右军的正楷,谁知一下子来了兴头,竟是成了狂草,这便是无心栽树树成成成什么”
边上一个亲卫提醒道:“树成荫。”
朱楧不由抚掌感叹:“俺要说的就是这个,但凡什么事,什么最是紧要缘分啊,有缘”
边上有人嘴里咕哝:“有缘千里”
朱楧瞪他:“就你这狗才,俺不知道么滚一边去,休要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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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人生得意
肃王的人品,还是极好的,虽然诨了点儿,比起其他藩王,还真他娘的算是温润如玉,宛如谦谦君子。至少人家只是来看看,也没有随便动怒,更没有动怒之后,随便差遣人砸东西更加没有破口大骂,满口一句老子如何如何。
人家不过是提了字,旋即客客气气的打道回府,事了拂衣去,千里不留行。
留下的,只是在北镇府司的门脸上,一行清晰的大字,无非就是到此一游之类的话,因此,后世的所谓中国人的劣根性,实在他娘的怪不得后人,要怪只怪老祖宗们总有胡乱涂鸦的习惯。
郝风楼是个很容易胡思乱想的人,他现在胡思乱想的是,为何古人涂鸦,他娘的就成了风趣雅事,后人涂鸦,怎么就没有了素质
但凡是庙宇牌楼,甚至是客栈酒肆,这种涂鸦的事,屡见不鲜,甚至有许多涂鸦,孕育出无数佳话,偏偏到了后世,就全然不同了。
只是郝风楼恨这种附庸风雅,因为这几个大字,歪歪扭扭,说是狂草,不如说是潦草。
郝风楼抿抿嘴,哭笑不得。
周司吏也是看的眼睛都大了,禁不住道:“大人这”
郝风楼苦笑:“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为何要支支吾吾”
周司吏硬着头皮,道:“是不是叫人将这字抹了终究是咱们锦衣卫的门脸,被人瞧见了。终究不好,这脸也没处搁啊。”
郝风楼摇头:“不成,不必抹了。就留着吧,叫几个匠人,给本官好生拓下来,装裱一番,就悬在这门脸上。”
周司吏大惊失色,禁不住道:“大人这这是笑话啊,你看这字你看”
“况且。那肃王虽然尊贵,可必竟只是藩王,大人虽然见了他要乖乖行礼。却也实在犯不着巴结他,此人对大人的前途,并没有什么益处,恰恰相反。锦衣卫结交藩王。反而”
郝风楼叹道:“你懂什么,难道我装裱悬挂起来就是巴结他本官只是每日当值的时候经过这里,看到了这字,提醒自己,从此往后,再不可想当然,凡事得想明白了,再向天子进言。省得又犯了糊涂,闹出了笑话。本官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言慎行。现在看来,还是不够谨慎啊哎挂着吧,有了这个教训也好。”
郝风楼说完,便背着手进了北镇府司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周司吏。
周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