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尚毅此时听武帮主叫自己宣读帮规坛戒,这分明是要把鲍子威扰乱帮规的罪名扣实了,未容他再行狡展。
象本帮十大帮规,护坛六戒,莫说身为香主舵主的不该不记得,就是新入帮的弟子也全记得烂熟,此举是实有用意无疑了。
欧阳尚毅赶紧自神坛俯首躬身说声道:“本堂愿遵帮主的坛谕。”
可是说完了并不向坛前走,却反走向要命郎中鲍子威面前,用诚恳的面色,低声说道:“鲍香主,我们身为本帮主座,蒙祖师的慈悲,受后人的推崇拥戴,岂可因细微小节贻笑于人。武帮主执掌全帮,他为龙头首座,现在掌着大坞,无论如何鲍老师你要让他一步才好。闭坛之后,我们弟兄自有办法一定叫鲍老师你顺这口气。”
鲍子威道:“欧阳老师,你尽力维护之情,鲍某至死不忘。请你不必管了,我已看的清清楚楚,姓鲍的非栽在武维扬手里不可。可是我的子威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把姓鲍的怎样了。欧阳香主,请你赶紧领坛谕,宣示帮规,我鲍子威问心无愧,他又能奈我何。”
天凤堂欧阳堂主还不肯当时走开,又恳切低声说道:“鲍香主,你我十余年的同道,彼此虽没有深交,论帮中的义气,论朋友的交情,也不算远,请鲍香主赏我个薄面,委曲求全,把这场先揭过去。天比树叶长,有什么过节,俟后一样找的回来,鲍香主你就听我的劝吧”
要命郎中鲍子威把头摇了摇,话没出口,不料天南逸叟武维扬勃然震怒,向欧阳尚毅招呼道:“本帮主执掌帮规,不容漠视,请欧阳香主尊重你的职责。”
欧阳尚毅知道无法周全,要命郎中鲍子威冷笑一声,向欧阳尚毅道:“欧阳香主,你的一番好意,我鲍子威感激不尽。你总算尽了朋友的义气,姓鲍的存在心里。请你赶紧公事公办,不要因为我找了难看,那可太对不住你了。”
欧阳尚毅在这种情形下,也是无可如何,也真不敢耽延,遂长吁了口气,扭转身来,向神坛一拜,遂走到了坛前,转过身来,向外朗声说道:“我们祖师自创凤尾帮传徒布道以来,以坛下弟子日众,订下十大帮规、护坛六戒。凡入帮弟子,全要终身遵守,上自龙头帮主,下至新入道的弟子,稍有干犯,立行处治。立法之严,绝非江湖道上其他帮派所能比拟。本堂奉龙头帮主坛谕,宣读十大帮规,护坛六戒。帮规之意,不过令参与祖师坛的弟子,自相警惕,行止是否有背帮规戒条之处,力自反省;有身犯帮规,未被发觉者,速自检举,求师祖的慈悲,帮主的恩典,从轻处罚。若待他人举发报告,悔之晚矣。”
跟着宣读:欺师灭祖、叛帮背道、不孝双亲、贪淫好色、妄杀善良、布道取财、私传票布
等十大帮规,及护坛六戒,宣读完毕向坛上一拜,退了下来。
这时天南逸叟武维扬复向坛前当中一立,厉声说道:“鲍香主,身为本帮老师,有犯帮规,尚不自知愧悔,求祖师的慈悲,怎能再表率后两代的弟子。鲍香主,你还不向祖师前领罪等什么”
要命郎中鲍子威面色铁青,也厉声道:“我鲍子威行为纵有不当,也是在入福寿堂前的事。武帮主,你若这么吹毛求疵,我看凤尾帮中的同道,出身多半是江湖道中人,若连几十年前的事全翻腾一下子,只怕找不出一两个干干净净的。你身为帮主,处断不公,假公济私,挟嫌报复,这种乱命,我鲍子威不能承认。”
这一来两下形成僵局,福寿堂首座崔香主见事情闹大了,非落个骨肉自残的局面不可,随即涌身向前,以诚恳的语声招呼道:“龙头帮主,你领袖凤尾帮,素孚众望,今日鲍香主吃了几杯早酒,出言无状。请武帮主以大局为重,把鲍香主交由本座带回福寿堂,容我好好劝戒他一番,叫他再到祖师前及帮主前领罪吧”
天南逸叟武维扬眉头一皱道:“崔香主,我武维扬自重建凤尾帮,再立内三堂以来,蒙祖师的慈悲,众香主的爱戴,才把凤尾帮整顿到今日的局面。我们身为领袖的,不能以身作则,何以服众威令不行,威信扫地,武维扬还有何面目参掌龙头。崔香主你的美意我武维扬深感盛情,今日的事只有依照帮规处治,私交友谊,须待闭坛后再论请崔香主原谅我武维扬,实不敢从命,现在敢以龙头帮主的命令,请崔香主速归原位,毋再多言。”
说到这句,一扭头,不再管掌福寿堂首座崔丰崔香主肯听不肯听,立刻厉声喝道:“鲍香主,你敢抗本帮主的令吗”
要命郎中鲍子威毫不迟疑的向上带着轻蔑不屑的神情说道:“挟嫌报复,处置不公,我焉肯心服”
天南逸叟武维扬眉尖一挑,眸子陡露异光,厉声叱道:“鲍子威,本帮主原为保全你的体面,叫你在祖师前掬诚悔过。这种坦白行为,不仅于颜面无伤,足以令后代弟子加重敬长之意。你反倒认为本帮主假公济私,故意折辱,当着祖师神座前,反抗本帮主的命令。鲍子威,你这是自取其辱。来,本帮主重献神香。”
跟着一转身,向司香、司烛、掌鼓、掌钟的说了声“伺候”,立刻齐答了声:“是”
这边钟鼓齐鸣,龙头帮主已到神案前把这束旃檀香高举,口中祝告道:“弟子武维扬,瓣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