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锹喊完后,看多桑还躺在床上挺尸,一点反应都没有,上前踹了多桑一脚,道:“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你是蠢货”多桑屁股拱了拱,回了一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搭理没头没脑抽疯的铁锹。
“靠,我是说有办法知道是哪家公司。”铁锹又给了多桑一脚。
“真的”多桑还有些不太相信,但脑袋却已经抬了起来。
“废话,当然是真的。”铁锹扬起手机,道:“打电话回去问,不就行了”
“你知道电话号码吗”多桑问。
“你手机没有来电显示吗”铁锹不答反问。
“我靠,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没想到。”多桑愣了愣,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就去抓手机。
“因为我是天才,你是蠢货。”铁锹鄙视道。
两人一查手机,现号码一模一样,通知他们面试的是同一家公司。
“铁锹,你打电话问吧。”多桑道。
“你怎么不打”铁锹很不满的问。
这个电话谁打,说不定就会给招聘公司留下粗心大意的印象。通知你面试,却不知道是哪家公司。这跟男人要举行婚礼,却忘了自己媳妇是谁的感觉差不多。
多桑没说话,而是站在墙边,眼神忧郁,面容沧桑。背后墙上贴着四个大字,沉默是金。
“让我打电话也不是不行”铁锹表现得很为难,但右手的三根手指捏在一起,搓呀搓。
“两个鸡腿。”多桑非常上道。
“唉,这个电话打了,我会很受伤”铁锹把手抬高,继续搓呀搓。
“四个鸡腿”多桑咬牙道。
“不是鸡腿的问题,而是海鲜”铁锹扶着多桑的肩膀,郑重的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个电话事关钱途,需要慎重”
多桑饱含深意的看了铁锹一眼,没再说什么。他默默地从铁锹手拿过电话,按了回拨键。
“靠,多桑你干什么不要乱来啊”铁锹吓了一跳,急忙阻止。
他心里早就打定注意,自己来打这个电话。看了刚才多桑失魂落魄的自责,知道多桑的压力有多大,有多迫切想有一份工作。虽然,他不知道多桑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压力,但真心希望多桑这次能成功。
刚才他不过是跟多桑开玩笑,敲诈顿饭。没想到,多桑居然恼火了直接打电话。
“这玩笑开大了”铁锹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不过,这时多桑已经接通了电话开始说话,他也来不及阻止了。
“我刚才接到你们面试通知,但是忘记问你们公司的名称了。”多桑打电话的样子,如同扛着炸药包炸碉堡,一脸决然。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问道:“请问你的姓名”
“我姓铁,你叫我铁锹吧”多桑回答得吐字清晰,声音洪亮。
铁锹一颗玻璃心碎成无数片,整个人如泥雕木塑。
多桑问完了公司名称,容光焕。他把电话放在铁锹手里,真诚的道:“老四,谢了。”
“啥也不说了,请吃海鲜吧。”铁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忘记眼泪挽回损失。
“什么海鲜”多桑错愕的样子,那么的无辜。
“高,实在是高”铁锹对多桑竖起了指,叹道:“闷骚男,我特么算认清你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
铁锹和多桑两人坐在了莲花科技有限公司的接待室。脊背挺得笔直,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纹丝不动。活脱脱一副忠犬八公,等待主人归来的模样。
只是两人虽然不动,但眼角的余光却四处乱飘,打量周遭的环境。
这家公司的规模不大,有十几号人的样子,大约四五间办公室。不过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
公司进门就是前台,左面一个房间门牌写着茶水间,右面就是他们现在坐着的会客室。
刚才一个女员让他们先进接待室等着,铁锹认出来她就是前几天在女厕所里躲着的其一位。他本想打招呼套近乎,可是看对方严肃的表情,赶紧把这个念头掐灭。
铁锹乖乖的坐着,一会就汗流浃背。这时的岭南正热,随随便便就三十多度。这么热的天,他为了显得正式,还特意穿上了板正的西服。现在一出汗,里面的衬衫都贴在了身上,实在不好受。最要命的是,会客室里没开空调,热得像个大桑拿房。
“热不热”铁锹悄声问旁边的多桑,想说话分散下注意力。
“不热,就是有点紧张。”多桑也悄声回答。
“有什么好紧张的”铁锹看多桑说话的时候,稳如泰山,连头丝都没动一下,非常佩服他能装。
“这次面试顶多算一次人生路上的小天劫,咱们还有法宝护身,没必要紧张。”铁锹开解多桑的同时,也给自己鼓劲。
“法宝”多桑眼睛微微的斜了过来,不解的问。
“护舒宝”铁锹嘴角贱贱的上翘,解释道:“招聘会,我不是当了护花使者吗刚才那个女员就是其的一朵花。”
“靠,现在面试,你就不能别耍贱”多桑眼角一阵抽搐。
“我是让你轻松点,绷这么紧反而不好,不如像我一样保持平常心。”铁锹说完,居然站了起来。他问:“我上个厕所,你去不去”
多桑先是目瞪口呆,接着一个劲的摇头。
“那我去了。”铁锹出了会客室,来到前台。
女员看铁锹过来,皱了皱眉头道:“经理还没来,你们先在会客室等一下吧。”
铁锹非常想笑笑,可不知怎么回事,感觉脸部肌肉如刷了半吨水泥,又僵又硬。
“一定要笑出来啊”铁锹暗使劲,几乎把全身力气都用到了脸上,才扯出一个哭还难看的笑脸,好似面瘫。他道:“不着急,不着急我是想去洗手间。”
铁锹挺佩服自己,虽然笑得难看,但用词够雅,没直接说要大号。
女员随手向门外指了指,道:“出大门,顺着走廊走到头就是。”
说完,低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呃那个,谢谢”
女员连头都没抬。
铁锹悻悻然的来到厕所,蹲在蹲位上,整个人仿若虚脱。别看他刚才跟多桑吹得厉害,实际上他多桑还不堪。现在没人,卸下面具之后,差点蹲都蹲不住。
“不紧张,不紧张,不能紧张”铁锹用力揉着脸,嘴里翻过来调过去的嘟囔,想通过这种类似自我催眠的方式,缓解心的紧张情绪。
可他足足催眠了五分钟,却收效甚微。不但紧张的心情依旧,腿还蹲得有些麻,
“不行,要想别的招。”铁锹起身离开蹲位,提着裤子在厕所里转圈。他这时想跟人贫嘴,平时不论是紧张还是尴尬,一番贫嘴下来总能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可现在厕所里一个人没有,就算有人也不认识,想贫嘴都找不到目标。
等等,谁说没有目标
厕所门底下的缝隙,爬进来一只小老鼠,小手指大不了多少。
“行了,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