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越想越不对劲,没等找到办法就传来了东营中日交火,袁世凯卧床不起宣布下野两个重磅消息。
第一个消息差点没把他吓死中日交火这不是要了自己小命了嘛,要是日本大举报复,自己这点人马可挡不住驻扎在朝鲜和南满的日本16师团,而袁世凯下野更是傻眼,靠山没了这下怎么办好呢所以连忙把几个老伙计都叫来开会,可坐了大半个时辰,张大帅连个屁都没放,只是一个劲的走来走去,一副心神不安的模样。
在座的吴俊升、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等人都是随他一起打出来的老兄弟,如今个个都是旅团长和镇守使,见到他这般模样也是心头着急,不由纷纷埋怨杨秋和国防军。
你北伐就北伐好了,北洋倒台大不了咱也直接反了就是,反正这事也没少做,只要保住手里几千条枪总会有碗饭吃,可他娘的没事整啥中日冲突呢
“他、他妈了巴子”
先开口的是吴俊升,他当过小贩,干过马贩,后来为了生计当兵,解释张作霖后就结拜为兄弟,见他坐立不安一拍桌子怒气冲冲:“他、他袁大头和杨秋争、争天下就争呗,好好打、打、打什么日本人,老子的骑兵这段时间天天在辽河巡逻,昨个还、还差点和几个日本杂种冲突了。”
因为幼时嘴受过冻伤以致说话吐字不清,说话磕磕巴巴,时常被几个老伙计拿此事来调侃他大舌头,但现在谁还有心思开玩笑啊汤玉麟性格暴虐,人称汤老虎,骂骂咧咧直发牢骚:“吴大舌头说得对。姥姥好好打什么日本人,现在倒好,南满线以东全动员起来,日本兵个个眼睛发红,还越境好几次来抓人前天来个日本小队长,一张嘴就要老子后撤二十里。他姥姥的,二十里多少镇子和百姓”
“不能撤”
张作相虽然也是胡子土匪出生,但心细比前面几人细腻多了,跺脚道:“日本人就没安好心,后撤二十里不就是想给那帮子遗老遗少圈地建立啥满蒙国嘛此事万万不能退缩,要是让那帮旗人重新回来咱也没好日子过。大不了就开打,他杨秋一个骑兵团就能干掉一个大队,咱七八千条枪怎么说也能干死两三个,日本在朝鲜南满的16师团总共才7千来号人马,撇除炮兵啥的也就五个大队,怕个鸟。”
“说得对,不就几千豆子兵嘛,咱当年能打现在也能打实在不行就学以前打俄毛子那般,专掏它老窝去。还有那些个满鞑子余孽,这段时间在通辽、洮南那边闹得很凶,干脆一起灭得了。”
“瞎嚷嚷啥老子难道不知道现在时局困难他冯德麟不是带马队在通辽剿匪吗派个人去告诉他,妈了个巴子他当年跟老子干架时不挺厉害的吗才几年啊就软了一帮蒙古傻蛋和遗老遗少那么客气干啥给老子用力打,整死一个是一个”张作霖虽然是胡子出身,但却不像大家想象那般满脸匪气,中等身材穿着长袍倒像个教书先生。他手段圆滑,心胸开阔敢放权,所以跟着他卖命的人大都死心塌地,被清政府招安后自己的仕途也一直很顺利,加之经历了东北日俄几次闹事,对日俄深恶痛绝。所以此刻听大家你一句牢骚,我一句骂娘,脾气上来也狠狠一拍桌子。
巴掌一拍大家全都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张作相见状连忙劝慰两句:“通辽、洮南杀杀那些遗老遗少的威风不打紧,可日本人这边怎么办咱们这些年攒的家底还不如人家一个联队呢。”
张作相是27师里难得有头脑的几位,当年干胡子时就号称小诸葛,他这番提醒也让张作霖冷静下来,挠挠头问道:“为今之计只能先拉住山海关的20师了,实在不行就把奉天给他们一半,先过眼前这关再说。”
“这话放在半年前或许还有用,现在。”张作相吸吸鼻子,摇头道:“前几天我让张惠临去20师打探情况,回来告诉我,卢永祥已经被调回北京了,这几天段祺瑞派来心腹傅良佐接管部队,正忙着收编呢。傅良佐倒是答应万一日本兵打过来就来支援,可据张惠临说,那帮北洋现在自己都人心惶惶,军官天天只顾着跑路子联系南边,士兵也没了精神头,依我看是指望不上”
“我看也靠不住”一直没开口的张景惠也不看好20师能回来,继续说道:“以前不管咋说还占着中央名号,个个牛哄哄的,现在袁世凯倒了,北京陆军部自己都乱成一锅粥。那个梁财神梁士诒也不知犯了哪门子邪性,一口气把所有钱都扣在了手上,就连段祺瑞去说也不给,说这些钱要留给新政府。现在别说山海关的20师了,北京、直隶的第一师和几个混成旅都开不出饷来,弹药军械也全被扣下不发,指望他们来支援还不如指望南面开过来呢。”
张作相见他不说话,扫了眼几个老伙计后说道:“不是我说,咱现在真该走走南边的路子了。别看黎黄陂占着大总统位子,可早就在湖北被整的没了脾气,军、财都捏在人家手里,所以杨秋坐天下是迟早的事,兴许早点走通关系还能保住饭碗。”
张作霖何尝不知道应该联系南方,但听说杨秋行事向来狠辣,连民党都打的干干净净,自己这一年多来也没做过啥好事,尤其是帮着袁世凯镇压革命的事情更是纠葛,万一秋后算账怎么办
张作相看出他的心思,说道:“之前在咱们这里的蒋百里先生如今在杨秋手下混得风生水起,还当了国防大学校长,出入军部都不用打招呼,我看不妨走走他的路子,实在不行。”说到这里他干脆一咬牙:“把咱家里那些不成器的都送去湖北国防大学读书去。”
众人一听惊骇起来,送去国防大学读书那不就是做质子吗
张作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叹口气正要说话,门外卫兵突然跑了进来:“报告将军,有两个人在外面说要见您。”
“老子烦着呢,不见”正六神无主的张作霖还以为又是来打秋风的家伙,眼皮没抬就拒绝了。卫兵察言观色不敢言语,刚要转身张作相拉住他问道:“是哪来的客人”
“他们自称从南面来的,年纪大的好像还是个少将,叫马奎。对了,还带了十几个手下。”
“马奎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张景惠皱眉想了想,忽然一挑:“和杨秋起家的那个辎重营管带不就叫马奎吗难道是。”
被提醒后张作霖也愣了愣神,片刻后才猛地跳起来,拍桌子骂道:“妈了巴子的下次汇报给老子先说清楚愣着干嘛快请啊不行不行,回来回来,去把军装给我拿来,再去吩咐厨房准备酒宴,我要亲自去迎接”
片刻后,换上了中将军装的张作霖带着一大票奉军军官亲自来到了门口,这架势到把马奎和方瑞吓了一跳,由于人家是中将,连忙敬礼:“国防军马奎方瑞见过张将军。”
听到自报家门,张作霖眼睛都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