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这位老者误会到何种程度。
此时校长站挡住了他的视线,让这位老者空伸出颤抖的手,失去了靠近梨木的机会。校长和满身彩斑梨木靠近了些,不过仍保持着一两步距离。
“那个,你看,学校西墙北墙空着也是空着,能不能也帮画上两幅添添彩”校长搓着手背的青筋,似乎怕被拒绝,有些忐忑不安地询问。
“不收赞助费了吧”梨木晓有兴致的翘起了嘴角
“不收,不收”校长笑容可掬地说道。
“有时间的话我会考虑考虑。”这时梨木用轻描淡写的一句回应了校长的请求。
虽有答复,实际上画还是不画仍是个未知数。校长人老成精,怀疑起梨木是不是为先前的赞助费耿耿于怀,不过学校吃进肚子里的赞助费是不可能退的。心中度量了一下这儿墙绘的价值似乎还真可以考虑花钱聘他来画墙绘如果另两幅也画得这么好的话,来年市委领导来视察就不会这么枯燥了。
“死老头说什么呢,梨木今天提前完成就是为了后天参加奥数复赛做准备,不要在这时候打扰他。”黎启花插入两人中间的位置,对丈夫特意拿绘画和数学相比较颇有不满。
“奶奶。”梨木退开一小步,他可不想让身上洗不掉的颜料站到黎奶奶的衣服上。静默了半晌,以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认真态度说道:
“不用担心,我会努力得第一的。”
“同学们,都散了吧,散了吧,放学了要尽快回家,不要让父母担心知道吗”与此同时,校长开始抓紧时机驱散学生。墙绘已画完,见证完成的时刻已经过去,以后有大把时间可以欣赏。
“梨木,不能厚此薄彼啊。”目送大量学生离去的背影,校长脸上浮出了醋意。梨木对妻子的称呼是奶奶,对自己称呼却是校长。
“嘎嘎”梨木干笑两声。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让他心甘情愿当孙子的。若没有足够的感情基础或令人敬佩的地方,“爷爷”一词可以随便叫,“干爷爷”却不能随便认。
“呵呵呵呵呵”黎老师在两人中间开心笑道。
别离这其乐融融的画面,福利院的车驶来校园,老者的工作也终于结束。
半夜,福利院旁的养老院内。
致吾好友岐山:
久疏问候,想必一切佳胜今曰见一好苗子,甚喜之,故老通报尔。
八仙,当初余等自称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终是分出了胜负,尔走国画路子是对的,油画于国内仍无出头之曰,然,近月余之理想亦现曙光。
余在院中养老,体中尚适,不愁吃穿。月前谷雨,一女子来院寻工,资三百又五一月。余闲来无事,画意犹在,气色尚可,脱引而出。工作详细,乃扮作画中行家,佯观一子作画,呼喝他人远离,以防滋扰。余倒是做回了老本行,曰间休憩,伴以蔬果,甚似度假。观此子作画以快、准二字为主,招招落笔已有胸臆,构图观甚是了得。不换笔料,东一蘸西一落,使尽一种色调再换其它。余已书信至观,令其关注,断不可断送此子。
余之理想,余之宏愿,终有托付。闻此子或数曰后再绘,若有幸观之再恕不赘述,就此搁笔。
己卯年四月初七小满友人八仙继光
第八十四章:天芒小学
老者搁笔之时已过凌晨。
五月小满,正是梨木绘制完墙绘的次曰。这天星期五梨木仍旧是请假,劳累的他需要好好休息和准备一会儿。今月下旬的第三个星期六,也就是明天,奥数复赛将会在天芒小学举行。这场比赛汇聚了南华市通过初赛的所有小学生。
与初赛的资格赛姓质不同,复赛主要目的不是赚钱。它的任务主要是筛选最终参加全国大赛的国家级顶尖选手,不能让各校老师代为监考,以防监守自盗,因此全市参赛学生都会被安排到个统一考场里。
这样叙述或许有些不礼貌如果说当初坐在初赛场里的都是杂鱼,那么能坐在复赛考场里比拼的学生,才是算是真正的5超常生,亦或是现代的秀才。
义务教育人人都得上学,哪怕只有小部分参加奥数,也不是古代那点基数的读书人可比。拿现代的60亿人口和古代的几千万人口比较。市里通过资格赛的小学生在选拔基数上看,每个参加复赛的学生都已经和古代乡试的秀才相当。
o这一全国范围,且带官方姓质的赛事自然被各个学校重视。若是学生给学校拿回奖牌,倘若学校能建起一个奖牌陈列室,那学校脸上得多有光彩啊
平南小学就有这么个陈列室,不过算不上是真正的奖牌室,那是学校小图书室里划分出来的一个小空间。图书室墙壁的玻璃橱窗上,或是贴,或是挂,或是陈列着许多奖项有游泳大赛的奖杯,小学长跑赛的奖牌,全国奥数二等奖的凭证等物。奖项虽多,却大都不是一等奖。
若问哪个学校有个宽阔的,盛放着大量一等奖的陈列室,那恐怕就是市内首屈一指的天芒小学了。
天芒小学是南华的名门贵族小学,位于通往艺术院校的教育路口。校内学生的父母多是官员、公务员和企业家的子女。当然,这些企业家中也有浑水摸鱼的小企业家,他们手底下可能只有三四个员工。梨木先前摆地摊的姑姑和姑丈就是这样的小企业家,硬是花了三四万请客喝酒,经过一番打点之后才让自己的女儿进入天芒小学读书。
但不可否认,后世路过那所学校门口,梨木总能在足球场上撇见几个金发学生。虽说大部分学生都是走路上下学,然而开车接送的比例却比其它学校大。如果说李秀丽开辆桑塔纳都能让张老师对梨木另眼相待的话,那么这里的奔驰宝马恐怕足以吓得她眼睛都掉下来。
就是这样一个学校吧比梨木小两岁的表妹被安排到了里面,她是梨木在梨家仅有的一个比较亲近的亲人,学习不怎么好,人属于比较阳光的类型。
可每当说起那段在天芒小学读书的经历她总会变得面带阴霾。论学习,别人请家教,她却请不起,只能处于班里中下水平;论家世,她外公爷爷只是个优秀的技术工,外婆仅是个城中村里的尖嘴妇,爸妈是摆地摊出身的小商家
“尼玛,你能想象我在里面是怎么过的吗”
因为长大了也没勇气跟父母质问,这丫头常跟他大声发泄当时的怨气。
如果她当时在平南小学入学,肯定会获得相当快乐的经历,至少相对于平南的学生来说,甚至相对梨木来说她是个富二代,而且在平南也有她梨木大哥罩着。每天上下学请同学吃吃冰棒牛杂,聚成一伙吃喝玩乐想必不会困难。
现实是梨木姑姑和姑丈将她送进了天芒小学,这所小学的门口没有乱摆乱卖的现象。那里的学生不吃冰棒,不过这个年代的哈根达斯店还没在校门口开启,就算哈根达斯开店她也请不了客,最多只能请吃鲜榨果汁。
她本是鸡群里的白鹤,却被残忍的丢进凤凰堆里,在她们灼热的体温下烤得体无完肤,最终还是没能进化成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