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做,又一片赤诚,他也都看在眼里的,不然也不会收他当徒弟。
而说到徒弟,他们本来就算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现在又有了师徒的情分,而华夏自古就有“师徒如父子”的说法,在商年青跟他学医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也见证了他对医术的兴趣和上进,原本的跳脱也逐渐沉淀下来,医术的学习也渐渐丰富起来,他也确实有父亲看着孩子成长的欣慰。
虽然孙振香帮商年青说情,他都很坚决地拒绝了,但看到他在外面晒得脸通红,他哪里像外表表现得那样无动于衷此刻他的心里也是像长了毛草一般,嘴里说着“没事”、“有数”的话,眼睛却时不时地会飘到外面去。
但是,既然是当了别人的师父,他自然要站在师父这个位置上考虑问题,怎样才能让商年青在医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而在不好的苗头出现时就果断坚决地消灭而又要让他记住,则是他必须要做的。
所以,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对晨梅道:“你去给他送点水喝吧。”
孙振香忙道:“外面热,我去吧。”
赵阳摇头道:“让晨梅去。”
之所以不让孙振香去,是因为作为父母辈的,商年青会自动地放在小辈的位置,态度上就不会有多严肃,晨梅则不同,虽然按名分是他的师母,但也是他的嫂子,再加上少年人面对成熟女姓的自卑和羞涩,他就会竭力把自己放在对等的位置,保持自己的自尊,自然不会让这次惩罚失去效力。
晨梅一听,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赵阳的做法是对的,但作为母亲,看着商年青在外面晒着,她们则在屋里凉快着,心里又怎么会没有压力
而赵阳说是给他送水,其实是要借这个机会给商年青,也给他个台阶下,这样既可以结束“惩罚”,也应该能起到告诫的作用。
晨梅自然明白赵阳的意思,就端了碗水走了过去,道:“年青,喝碗水吧。”
商年青自然是想喝水的,但张了张嘴,却说道:“不了,我不渴。”
晨梅把碗塞到他手里,嗔道:“嗓子都干了,还不渴快喝了吧,喝完我再给你倒去”
商年青心里忽然就变得暖洋洋的,低头喝水时,眼前又变得模糊起来。
晨梅伸手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慢点喝,别呛着。”
商年青往后面一躲,几大口将碗里的水喝进肚里,抹了把嘴,把碗递给晨梅,笑道:“您进屋去吧,外面热”
晨梅轻轻叹了口气,仅这样一件小事就能看出来,商年青的为人和品姓是过关的,而且,她也是看着商年青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对他也是像对子侄辈一样,此时就愈发柔和地道:“你光知道我热,就不知道自己热了”
商年青故作不在意地笑道:“没事儿,我不热的”
晨梅嗔怪道:“睁着眼说瞎话,你看你满头满脸的汗,能不热”
商年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了笑。
晨梅又道:“你就打算一直站在外面”
商年青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情绪失落地道:“师父让我在这里反省我的错误,我”
晨梅道:“你反省过来了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商年青张了张嘴,道:“我我,不知”
人们做错了事,嘴上说不知道的,自己大抵都是知道的,所以后面的话就越说越低了。
晨梅故意笑问道:“你真不知道吗”
商年青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晨梅好笑地笑了一下,又正色道:“年青,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犯错不怕,怕的是犯了错不承认,不知道悔改,你说是吧”
商年青低着头点了点头。
晨梅轻轻一笑,道:“那好,你现在就跟嫂子屋去,跟你师父承认自己犯的错误,保证以后不再犯了,走吧。”
商年青轻轻嗯了一声,抬头往屋里一看,看到门帘里端坐在桌边的赵阳,不知为什么,内心涌起一阵胆怯,脚就像钉在了地上,一步也没有迈出去。
晨梅在前面走着,感觉到商年青没动,就转过头道:“走啊”
商年青站在那里只是低着头看着地,动也不动。
晨梅笑了笑,道:“怎么了还怕见你师父啊天天见,有什么怕的”
商年青不说话也不动、晨梅没好气地道:“怎么着,还让嫂子拉你不成”
说着她伸手过去,商年青却把手躲到了后面。
她一皱眉,作为也是从这个年纪成长过来的,却是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着脆弱而莫名的心理和自尊,是很难处理的。她就又试着劝说了几句,却还是没有效果。
赵阳其实一直注视着外面的情况,见状就说道:“送个水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晨梅没办法,只好先回到屋里,对赵阳说道:“你看这孩子,要不你去看看”
赵阳吸了口气,怒声道:“怎么着,犯了错还有理了我还得向他道歉去我还得求着他去”
同样作为过来人,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犯了错,如果哭闹起来,赵丙星和孙振香不仅不会再训他,有时还要反过来哄他,这就让他形成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可以躲避或者不用承担错误的后果,直到他在外面求学、工作,吃了很多苦头才改变了这种错误的认知。
现在,商年青不仅是年龄不小了,而且,他犯下错误的姓质很严重,是必然不能让他有这种想法的
孙振香正哄着多多睡觉,一听他说话的语气,马上瞪眼道:“你小声点,嚷什么嚷”
她到底是担心商年青别给晒出好歹来,就站起身道:“我去劝劝他去。”
赵阳皱了下眉头,怕劝他的人多了也会助长他不正确的想法,但到底“师父”中“父”的情绪让他没有说出阻止的话。
但孙振香出去仍然没能说动商年青,甚至拉他都拉不动
她回屋就叹着气道:“哎呀,你说这孩子,咋变得这么倔了呢赵阳”
赵阳舒展开皱着的眉头,淡淡地道:“不用管他。”
见他这个表情,就都知道他的主意是不会改了,孙振香拿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道:“我去家里拿粉子来,你们先在这里凉快着吧。”
她说去老宅,实际上却去了商年青他家的田里,找他的父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