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鸳恍恍惚惚间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目光聚焦看到的是刘彻的脸庞,对上他沉重执拗的眼睛,这是她在这个朝代的锚点。看到他她就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刘彻将她扶起来,轻声笑道:“今日我叫了韩嫣进来。姊姊病了这么多天,他还不曾来看望过,真是不该。”
并不是他心胸宽广能容得下韩嫣,而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让人传召韩嫣之后,他便出去了。
韩嫣等候多时,听到传召忙忙进去,见到陈鸳苍白无力的模样,心里顿时紧紧攥了起来,强笑行礼道:“公主病了这么久,嫣才来看望,都是嫣的过错。”
陈鸳靠在他的怀里,他陪着陈鸳说了很久的话,到了深夜才出宫。
还有陈鸳的两个兄长刘彻也叫进来,陪陈鸳说话,想要激发她对人世的留恋之情。
要不是卫青现在还在匈奴,他真想把人也提回来。
陈鸳看人来人往,跟走马灯似的,便偷偷和表弟说:“彻儿,你跟我说实话,我要死了吗?怎么大家都提前过来吊唁了。”
刘彻又气又无奈,摸着她的头发说:“哪里的话!是大家挂念你,都希望你能好起来。姊姊,快好起来吧。”
陈鸳拿他的胸肌当枕头,叽里咕噜地说:“你说好就好啊?抱我出去走走。”
不过她好像确实比之前有精神了。刘彻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和她一起到了廊下。“姊姊病的时候还是末春,如今秋天都要来了。”
陈鸳看着蔚蓝的天空,爽朗的清风在肌肤上吹拂,麻雀就在院子里低头觅食,真切地感受到了活着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