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委屈?”他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轻蔑,“现在不是当着阿愿的面说三道四、欺负人的时候了?”
他刻意提起“阿愿”,就是要将许宁曾经的“恶行”与她此刻的“委屈”进行鲜明对比,撕下她所有的伪装。
“现在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怎么欺负了你。”他冷笑一声,“怎么?我是哪句话说错了?”他步步紧逼,语气凌厉如刀,“是你没有去找阿愿的麻烦?或者说,你不是许家的私生女?”
他每问一句,眼底的幽暗便深邃一分,像无底的黑洞,要将许宁的魂魄都吞噬进去。
“来,说说看,我哪句话说错了?”他将选择权抛给许宁,却是一个无法回答的死局。
承认,便是坐实了“私生女”和“欺负人”的罪名。
否认,则是自取其辱,更加显得心虚。
许宁咬着牙,将嘴唇咬得发白,却不敢吭一声。
她不敢赌!
她不敢赌盛景炎究竟掌握了多少关于她母亲和许家的底细。
她所有的骄傲和伪装,在盛景炎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怯生生地往后缩,试图将自己藏进傅京礼的阴影里,期盼着盛景炎能良心发现,放过她这一次。
然而,她心底深处却无比清楚,盛景炎不是那种富有同情心的人。
或者说,他那少得可怜的“良心”,也全部都倾注在了许愿一个人的身上。
对他而言,许愿是唯一的例外,唯一的柔软,也是唯一的底线。
除此之外,他对任何人,都只有冰冷的算计和毫不留情的打击。
僵持中,侍应生恰巧推着酒车过来,打破了片刻的死寂。
盛景炎笑吟吟地取了一杯深红色的红酒,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言语如刀的人不是他。
他将酒杯在指尖轻轻摇晃,杯中的酒液随之荡漾,折射出迷离的光泽,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却丝毫不见暖意,反而更添了几分幽暗与深沉。
那摇晃的酒液,仿佛是他内心翻涌的暗流,危险而不可测。
他没有立刻喝,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傅京礼,眼底的凉意和幽暗,此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警告和不容置疑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