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远洋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已被掐出青白的痕迹。
他望着邻床的黎远航,他仍在昏睡,手背上的针孔泛着青紫,腕间的缝合痕迹在灯光下愈发可怖。
他们兄弟,终究是困在私生子身份里的囚徒,在黎家的权力漩涡中挣扎求生。
黎云笙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而他们,不过是随时可能被牺牲的棋子。
这种血脉带来的枷锁,比任何铁链都更沉重,将他们锁在永恒的卑微里,连仰望的自由都成了奢望。
明明自己只是私生子,却偏偏要跟黎云笙这样的嫡系血脉去比。
扪心自问。
他不配,黎远航也不配。
简单点来说,黎云笙敢对他们动手,但他们却不敢真的反抗黎云笙,因为在他们眼里,他们的地位是不对等的事不配的。
他们可以动温栩栩,是因为温栩栩只是个孤女,但不会真的动到黎云笙的身上。
但黎云笙就不同了,黎云笙狠起来,手指全都能弄断。
他肋骨断了,幕后的人是谁?
黎远洋都不用多猜,除了黎云笙也没别的可能了。
黎远洋躺在病床上,肋骨断裂处缠着厚重的绷带,每一次呼吸都像被钝刀反复割裂。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冷汗浸透额角,眉头拧成死结。自己就像随时可以被黎云笙碾压的小玩意儿,甚至都没有能力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