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笙做事光明磊落,可黎老太太呢?她做事难道会有多光明磊落吗?
黎老太太见她沉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她慢悠悠地站起身,踱步至温栩栩面前,枯槁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视:“小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云笙如今还能护着你,可若他哪天死了,你以为凭你能在黎家活下去?远航的仇,家族的压力,足够将你碾成齑粉。”她凑近温栩栩的耳边,声音如毒蛇吐信,“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乖乖听话,我保你荣华富贵,如果执迷不悟……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温栩栩浑身发冷,仿佛坠入冰窖。
黎老太太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带着腐朽的腥气,即便是保养得宜的黎家老夫人,可到了这年岁,身体还是在走下坡路,即便身上的衣料用檀香熏了多次,凑得这么近还是能闻到腐朽难闻的老人味儿。
黎家老宅的书房弥漫着檀香与墨汁交织的腐朽气息,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暮色隔绝在外,壁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在黎老太太枯槁的面容上投下斑驳阴影。
她斜倚在雕花檀木沙发上,指尖摩挲着青瓷茶盏的纹路,目光如毒蛇般锁定温栩栩,语气轻飘飘却裹挟着千钧重量:“你不问我需要什么吗?”
温栩栩喉头滚动,指尖无意识攥紧裙摆,丝绸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她自然猜得到这“好处”背后必是深渊,可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挤出沙哑的声音:“您需要我做什么?”
黎老太太倏地笑了,笑声如枯枝折断,刺耳又渗人。她忽地倾身向前,浑浊的眼珠里迸出冷光:“我已说得很清楚——等黎云笙‘去了’,我便兑现承诺。”
温栩栩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上书架,古籍的硬脊硌得她生疼。
她呼吸急促,脑中嗡嗡作响,喉间泛起腥甜,这老妇人竟要她亲手将刀尖对准黎云笙!
她到底清不清楚黎云笙是她的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