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黎云笙,瞳孔因惊恐而涣散,恍惚间竟生出一种错觉,眼前的嫡子从未将他视为同类。他仿佛只是实验室里待解剖的标本,或是阴沟里蠕动的蛆虫,连质问的尊严都被剥夺殆尽。
“温栩栩是我的人,你动了我的人。”黎云笙的嗓音低沉,他微微前倾,西装袖口滑出半截腕骨,铂金表链折射的冷光刺入黎远航的视网膜。
那寒意并非源于情绪,而是源于血脉中根深蒂固的权力碾压,仿佛嫡子与生俱来的权柄,便是将庶子碾为尘埃的冰刃。
黎远航喉头颤抖,冷汗浸透后背,指甲深深抠进墙缝的石膏碎屑中。
黎云笙歪头看他,动作和缓平静,和就是这样平静的动作中带着明显的让人感受得到的噬骨的寒意。
那种寒意几乎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是会让黎远航觉得自己骨头缝好像都是冷意的那种寒凉感觉。
这一瞬间,黎远航甚至觉得黎云笙好像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人看。
他就是有这样的错觉,觉得自己是被完全轻视的,好像他从出生开始跟黎云笙就不对等,他永远都低一等只能去仰望黎云笙。
黎远航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不明白黎云笙了,他明明是黎家的继承人,为什么还会那么在意一个孤儿院出身的女人,甚至开口对他说,温栩栩是他的人,他这是真的要跟老太太正面刚吗?
到底是他们谁疯了?
他不觉得自己疯了,他只觉得黎云笙疯了。
他嘶声质问,声音却被恐惧绞得支离破碎:“你真的清楚你在说什么吗?奶奶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