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喉头哽塞。
这场景他见过太多,权贵将艺人视为玩物,酒是驯兽的鞭,笑是绞索的绳。
成唯的经纪人能在这泥潭中攀至王牌,正因他深知如何将艺人化作利刃,或是弃刃。
而此刻,成唯既是刃,亦是砧板上的肉。
门缝里的光影扭曲如噩梦。
黎远航忽地拽成唯的头发,酒水泼到他的脸上:“听说你今日在外头闹了脾气?呵,是谁欺负了我的狗?那么不长眼睛的?”
成唯舌尖舔去酒渍,整个人都显得很温顺:“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看那人不顺眼训斥了几句。”
其实成唯并不是多心软的人,可大抵真的是看在经纪人的面子上,放过了小明星一马,没有提及小明星说的那些嘲讽他的话。
他心里清楚,一旦让黎远航知道这些,黎远航是绝对不会放过小明星的。
经纪人也没想过成唯会给小明星一条生路,整个人眼睛此刻都是酸的。
酸涩在经纪人胸腔胀裂。
他忆起成唯方才的癫笑,妒火灼心的模样,恍如两重魂魄,在外是噬人的毒蛇,在内却是被权贵鞭笞的病犬。
这扭曲的生存之道,成唯走得比谁都狠,却也比谁都痛。
可同情?他哪有资格。
他不过也是泥潭中的蝼蚁,唯能护住自己这株幼芽。
小明星拽他衣袖,惶声如蚊:“他们……他们在做什么?”
经纪人掩住他的眼睛,喉间挤出谎言:“没什么,不过是寻常应酬。”
可那谎言如薄纸,遮不住门内嘶吼的酒浪与黎远航戏谑的笑声。
他深知,若小明星踏入这院落,可能会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