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补更一)小没良心的(1 / 2)

秣马残唐 佚名 2448 字 22小时前

……

新婚头一日,刘靖破天荒地没有去公廨处理公务。

他陪著崔鶯鶯,在崔蓉蓉和钱卿卿的伴同下,在偌大的刺史府中閒逛,熟悉各处院落和人手。

最后,一行人来到了后院一处专为两个小傢伙开闢的、种满了草的专属“领地”。

还未走近院门,一行人便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带著几分不耐烦在抱怨:“狸奴姐姐,姑姑怎么还不来呀桃儿的脖子都等长啦!说好今天带新姑姑来看桃儿的!”

话音刚落,另一个清脆跳脱的声音紧跟著响起,带著几分夸张的哄劝意味。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別再等啦!再等下去,你这粉嫩的小脖子,真要变成天上飞的大白鹅啦!来来来,快看狸奴给你翻个新样,这叫『金鱼摆尾』,保管你没见过!”

钱卿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对崔鶯鶯低声道:“是狸奴这丫头,还是这么一副没个正形的跳脱性子。”

崔鶯鶯闻言莞尔一笑,並未有所责备。

几人推开虚掩的院门,一幅生动有趣的画面映入眼帘。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正並排坐在石凳上。

一个年长的嬤嬤满脸慈爱地在旁看护。

而在她们面前,一个身穿青色侍女服的丫鬟,正蹲在地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手里正用一根红绳上下翻飞,变换著各种样,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讲著有趣的故事。

那丫鬟正是狸奴。

许是玩得太过投入,她看到刘靖等人进来,竟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狸奴“呀”的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手里的绳都散落在了地上。

她慌忙整理衣衫,想要行个標准的大礼,却因为动作太急,左脚差点绊到右脚,身子一个趔趄,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阿郎、夫人、蓉夫人、钱夫人万安!”

她吐了吐舌头,声音清亮。

她好不容易站稳,吐了吐舌头,声音清亮地请安。

“桃儿,岁杪!”

崔鶯鶯却已顾不上她,一双美目早已被那两个粉嫩的小人儿牢牢吸引。

她快步上前,张开双臂,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爱与温柔。

小桃儿本来正噘著嘴生闷气,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先是看到了满脸笑容的小姨崔鶯鶯。

那一瞬间,小桃儿那张紧绷的小脸,仿佛冰雪初融,瞬间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姨姨!”

她清脆地叫了一声,简直像个离弦的小箭,猛地从崔鶯鶯伸出的怀抱前挣脱开,迈开两条小短腿,绕过目瞪口呆的崔鶯鶯,带著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扑向了刘靖。

“爹爹!”

刘靖哈哈大笑,心中的柔软被瞬间击中。

他顺势弯腰,伸出有力的臂膀,稳稳地將这个朝思暮想的小人儿一把抱起,揽入怀中。

小桃儿立刻熟练地伸出小胳膊,紧紧搂住刘靖的脖子,在他那张素来威严的脸上,狠狠地“吧唧”亲了一大口,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印。

“扑哧!”

这一幕,把崔鶯鶯逗乐了。

只见她笑著上前,伸手捏住桃儿的脸颊:“好呀,你这小没良心的,竟敢消遣姨姨。口中喊著姨姨,人却往你爹爹身上扑。”

小桃儿靠在自家爹爹怀中,一本正经道:“桃儿想姨姨,也想爹爹。”

“姨姨不开心了,快给姨姨香一个!”

“不给!”

崔鶯鶯张牙舞爪的衝过来,小桃儿尖叫一声,直往刘靖怀里钻。

看著嬉笑打闹的一大一小,一旁的崔蓉蓉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现在来看,阿妹来当这个主母也好,一家人其乐融融,若是换了旁的人,只怕免不了勾心斗角,一堆齷齪。

一番嬉闹后,桃儿最终还是在崔鶯鶯脸颊上香了一口。

心满意足的崔鶯鶯这才放过她,抱起另一个甥女逗弄:“岁杪,小岁杪,我是姨姨,喊姨姨。”

不到一岁的岁杪,好奇的望著这个漂亮的女子,张著嘴咿咿呀呀好半晌,最终才含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姨姨。”

这可把崔鶯鶯高兴坏了,衝著崔蓉蓉惊喜道:“阿姐你听到了么,岁杪喊我姨姨了。”

崔蓉蓉叮嘱道:“你当心些,这小傢伙手劲大著哩,又喜欢乱抓东西。”

果然,话音刚落,就见岁杪被崔鶯鶯髮髻上闪闪发光的簪子髮饰吸引,挥舞著小手就要去抓。

刘靖见状,笑著將小傢伙抱了过来。

江山,霸业,权势……这一切固然重要,但似乎都比不上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

这,就是他的家。

是他愿意付出一切,用性命去守护的所有。

就这样,刘靖在家中陪伴了崔鶯鶯整整三日。

这三日里,他不理公文,不问军政,甚至连朱政和与徐二两的求见都一概不见。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丈夫,一个寻常的父亲。

陪著新婚的妻子熟悉府上,与家中的女人们一同用饭,教女儿念几个字,在后院射箭习武。

享尽了人间最平凡也最珍贵的温柔与安寧。

……

第四日清晨,鸡鸣三遍。

刘靖再次在卯时准时起身。

这一次,他没有再流连於温柔乡,而是径直穿衣洗漱,换上了那身代表著权力与威严的刺史官袍。

崔鶯鶯侍立一旁,亲手为他整理好衣襟,抚平袍角上每一丝细微的褶皱,动作细致入微,眼中满是不舍,口中柔声道:“夫君公务繁忙,莫要太过劳累。”

刘靖点点头,没有多言,只是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作为回应。

当他转身走出內院的那一刻,脸上那份属於丈夫的温情笑意还未完全褪去。

可当他穿过几重庭院,步入戒备森严的前衙公廨时,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温度已瞬间降至冰点,所有的温情与柔软都被收敛得一乾二净,只剩下属於一方霸主的锐利与威严。

他刚在主位那张宽大的楠木案后坐定,行军司马朱政和便捧著一摞来自饶州的加急摺子,快步走了进来。

“主公。”

刘靖接过,没有废话,逐一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