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劫者的碑前突然刮起阵旋风,十三眉心的爪痕,像有团火在皮肉里钻。他猛地按住额头,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玄冰岩上,与碑面渗出的金红液体融在一起,在青石板上凝成个扭曲的狐狸头 —— 是黄大仙的本命印,与当年在落马坡第一次见面时,抓在他眉心的爪痕一模一样。
“十三哥,你咋了?” 虎娃的木剑穗突然缠上他的手腕,少年的指尖触到爪痕,被烫得缩回手。胡仙幼崽从他怀里窜出来,对着十三的眉心龇牙,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爪痕下的咒文正在蠕动,每个笔画都缠着细如发丝的黑煞,“胡仙说这咒印活了!”
王大胆抱着护生扑过来,男人的猎刀插进十三脚边的冻土,替劫者的愿力顺着刀刃往他体内钻。护生的小手按在十三的眉心,雷纹胎记在接触的地方亮起,爪痕里的黑煞发出凄厉的尖叫,却没消退半分,“爹,这印咋弄不掉?” 孩子的指尖沾着点血珠,在阳光下泛着青黑色。
十三的神凡血顺着指缝往封神令上渗,双阵的金光在胸口剧烈起伏。他这才想起黄大仙临终前的话,当时狐狸头虚影在冰牢炸开的瞬间,曾对着他的眉心嘶吼:“十八劫起,血债血偿!” 那时只当是仙家的愤懑之语,此刻爪痕里的咒文突然清晰,每个字都裹着五仙的本命精元,显然是黄大仙用魂血下的死咒。
“这咒印没消失。” 替劫符里突然传出陈老栓的声音,分劫碑残片在十三怀里发烫,显露出父亲的虚影 —— 他正跪在雷母殿的禁术库前,手里的杀猪刀往黄大仙的本命骨上刻符,青岚举着雷纹镜给他照亮,两人的血滴在骨头上,凝成个小小的护道符,“说明还有更大的劫数在等着,黄皮子当年没说假话。”
王大胆的柴刀突然劈向块飞来的碎石,男人后颈的护道符亮得像团火。他这才发现,替劫者的碑正在微微颤动,碑面的名字里,黄大仙的本命印突然亮起,与十三眉心的爪痕产生共鸣,“老栓哥,这狐狸到底想干啥?” 男人的手掌按在碑面,替劫者的愿力往咒文里钻,却被弹回,“它不是归位了吗?咋还留着这后手!”
虎娃的木剑穗缠着胡仙幼崽的尾巴尖,少年的指尖划过李大姐未绣完的帕子,上面的鸢尾花突然蔫了,针脚里的五仙绒在黑煞中瑟瑟发抖,“胡仙说这咒印吸五仙的气脉!” 少年突然往十三眉心撒了把鸢尾花粉,粉粒在接触爪痕的瞬间炸开,却只烧去层薄薄的黑煞,“得用黄大仙自己画的符才能解!”
话音刚落,胡仙少女的身影突然从光雨中钻出来,九条尾巴在碑前展开,淡蓝色的狐火裹着卷黄纸。她的琥珀色眼睛里带着焦急,往十三怀里塞纸时特意避开爪痕:“在长白山冰牢的石缝里找到的,是黄大仙临终前画的。” 少女的指尖划过黄纸边缘,那里沾着的狐狸毛还带着冰碴,“它知道自己活不成,特意把解咒的法子藏在五仙绒里。”
十三的神凡血滴在黄纸上,粗糙的麻纸突然泛起金光。他这才发现,黄纸的纹路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雷纹,与黄大仙护符上的完全相同,符中央画着个扭曲的 “解” 字,四周缠着五仙的本命精元,最显眼的是角落 —— 画着个青白色的光茧,与青岚的神格光茧分毫不差,只是光茧表面缠着条狐狸尾巴。
“需要圣女殿禁术库的忘忧草。” 胡仙少女的狐尾突然指向圣女殿的方向,淡蓝色的狐火在半空画出株草的形状,叶片上的纹路与黄纸符的雷纹严丝合缝,“这草是青岚阿姨当年种的,根须缠着黄大仙的本命骨,只有用它的汁液才能激活解咒符。”
陈老栓的虚影突然从替劫符里钻出来,杀猪刀往黄纸上劈,刀风将符纸吹得猎猎作响:“这老狐狸早就算计好了!” 男人的手掌按在符中央的 “解” 字上,血珠滴在光茧图案上,“它知道你娘的神格能镇住咒印,故意把忘忧草种在禁术库,就是逼你去找青岚的后手。”
王大胆突然往黄纸上撒了把艾草灰,男人的护道符与符纸产生共鸣,爪痕里的黑煞突然退缩了半分。他这才发现,黄纸的边缘还沾着点猪血,与陈老栓替劫符上的血痕完全相同,“老栓哥当年给黄大仙送过猪肉,这血是他的!” 男人的眼眶发红,“这狐狸嘴硬心软,嘴上说血债血偿,实则早留了活路。”
虎娃的木剑穗缠着黄纸往十三怀里塞,少年的指尖划过光茧图案,胡仙幼崽突然对着符纸喷出狐火。淡蓝色的火焰裹着符纸,显露出里面藏着的 —— 是黄大仙的本命精元,被咒印的煞气缠了二十年,此刻在狐火中慢慢舒展,“胡仙说这精元能暂时压住咒印,等找到忘忧草,就能彻底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