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宜明的神色顿时有些难堪起来。
他知道白景明这是在嘲笑他呢。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确实落榜了,没有考上啊。
没有考上,被人嘲笑,他已经早就预料到了。
他催着头,有些难过地问道:“娘呢?娘知道这件事了吗?”
白景明立刻说道:“娘当然知道啦,我一看到榜单后回来,就立刻就跟娘说了这件事,我说你没考上,娘她以前对你的付出啊,都白瞎了。”
白宜明:“……”
白宜明虽然怨恨沈君怡不管他,不管他的亲事,不管他日常起居,也不管他参加乡试。
但是怎么说呢,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母亲的付出习以为常,从来不会体谅母亲。
但是自从沈君怡不管他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当家这么难。
需要整日里为柴米油盐操心,就连院子里,一天不打扫,都无处落脚。
这些年来,他的母亲着实太辛苦了。
母亲之所以会和父亲和离,或许就是因为,父亲从来没有体谅过母亲吧。
现在说道母亲,白宜明心里还是有些想念的。
他垂着头,低声问:“那娘她,她有说些什么吗?”
白景明想了想,他娘当时说什么来着?
白景明:“哦,娘她当时在给客人配药,好像只点了点头,没有搭理我来着。”
虽然沈君怡给白景明留了小院子,也对白景明还不错,但是白景明总觉得,他娘好像对他也是不太上心的。
之前,他还有些小失落呢,总觉得娘好像更疼爱陈婉穗,把陈婉穗都都当成女儿来疼了。
却不怎么关心他。
不过,现在看来,他娘对他还算不错的了。
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看看白宜明,乡试都落榜了,沈君怡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呢。
白宜明听到老二这么说,心里顿时失落极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许,娘她也是对我失望极了吧,所以才连一句话都不说。”
他还不知道,他当初之所以能从大牢里出来,是因为沈君怡找县令夫人走的关系,到现在,手里都还捏着他亲自签名画押的五百两欠条呢。
沈君怡对他的落榜,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前世的时候,白宜明是中举了的,白宜明是村里唯一一个中举的人,那时候,压根没有孙飞英什么事。
但是这辈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孙飞英中举了,但是白宜明却落榜了。
她原本还想着,如果白宜明像前世那样中举了,定然会举家搬迁到县城,到时候,她可就要拿着欠条,上门收债了。
结果,他竟然没考中。
沈君怡对此,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能说,五百两的债得等以后再收了。
……
白宜明站在那,有些失落,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白景明却着急要去练武,所以就问白宜明:“你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赶紧的吧,我赶时间去练武呢。”
白宜明:“……”
白宜明有些难以启齿似的,他低声问:“老二,你身上有没有银子?能不能借我一些……”
他说着,立刻补充道:
“我是真的有急用,我这次落榜了,所以接下来的三年,我还需要白鹿书院的先生们指点,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要买些补品,去拜访我的几个先生们,但是,我,我身上的银子在考试回来那天,被山贼们抢走了,我如今身上没有银子了。”
他说着,又低声道:“你放心,我找你借的钱,一定会还给你的,你也知道,我在酒楼里当账房,银子肯定不会拖欠你的。”
他看着白景明不耐烦的脸色,顿时也有些生气了,说道:“老二,咱们可是亲兄弟,你也只有我这一个兄弟,如今我有求于你,你难道要拒绝我吗?”
从小到大,白景明都是他身后的跟屁虫,什么事都要找他帮忙的。
他这个当兄长的,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苛待过这个弟弟啊。
他自认自己还算是个好兄长,今日只是来找弟弟借点钱而已,弟弟若是连这个忙都不肯帮,那他可就真的太失望了。
白景明是真的没有想到,白宜明这个眼高于顶的兄长,好不容易来找他一次,竟然是找他借钱?
而且,竟然还拿兄弟亲情来压他,他真的是无奈极了。
他从口袋里,把钱袋拿出来,然后掏了掏,从里面掏出来一两银子,递给了白宜明,说道:“呐,我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十几个铜板,我得留着买早饭吃。”
白宜明看到只有一两银子,他有些嫌弃。
他本来以为,白景明至少会借给他五两银子的。
他皱眉开口:“怎么只有一两银子,你在武馆当了这么久的学徒,就只有这么点钱?”
白景明冷笑着说:“有的给你就不错了,你竟然还好意思嫌少?”
他说着,又美滋滋地补充道:“我的银子啊,全都交给娘替我保管了,所以我的身上没有钱,这一两银子,我都准备交给娘的,这不还没来得及吗?”
白宜明:“……”
白宜明看着他,神色复杂:“你把银子全都交给娘做什么?”
他以前挣了那么多钱,只想着要送给陈雯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把钱送给娘的。
白景明却说:“让娘替我保管啊,那可是我将来娶媳妇的钱!”
白宜明:“……”
白宜明冷笑:“你怎么就知道,娘一定会替你娶媳妇呢?我的事你也看到了,娶回来的压根不是我喜欢的。”
白景明却很看得开,他说道:“我不像你,我没有心仪的姑娘,娘让我娶谁我就娶谁,我听娘的。”
白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