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宜明真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一直以来都看不上的弟弟,竟然混成了武馆里的大师兄了?
白景明不是才当了半年多的学徒而已吗?
这个武馆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只要学上半年,就能当大师兄啦?
白宜明怀疑这个小学徒认错人了。
他赶紧又补充道:“不,不是你们的大师兄,我找的是白景明,他应该不是你们的大师兄,他,他应该是个学徒。”
站在他前面的小学徒,神色复杂地看着白宜明,他说:“白景明就是我们外门的大师兄啊,什么叫不是,你到底是谁啊?找我们大师兄干嘛?”
白宜明:“……”
白宜明掩下心中的诧异,他客气地说道:“我是白景明的兄长,今日找他见面,是有事想跟他商量,劳烦小哥,帮忙同传一下,不胜感激。”
白宜明也是第一次来到武馆,他不知道外人能不能进入武馆,不过,看着那些健壮的男人们喊打喊杀的,他也有些害怕。
于是就这样说,想让那小学徒帮忙喊人了。
那小学徒一听说他是外门大师兄的兄长,顿时脸上就带上了笑意,他说道:“原来是大师兄的兄长啊,好说,好说,那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进去找大师兄。”
白宜明客气地点点头,于是就站在门口等着了。
小学徒一路从院子里跑进去,他们武馆除了前院可以练习梅花桩之外,后院还有一个很宽敞的练武场。
平时武馆的学徒们,都是在这里练武的。
白景明刚进入武馆当学徒的时候,可没少在这里挨打呢。
不过现在,他自己就是外门新弟子们的大师兄了,已经没有人敢打他了。
此时此刻,他正在练武场上,教新入门的学徒们练习基本功呢。
就看到守门的小孩朝着他跑过来,神色匆匆的,大老远就冲他喊道:“大师兄,大师兄!外面有人找你!”
白景明手里拿着一把长枪,他最近在练习枪法,还是燕复北亲自教的。
燕复北有意培养白景明,所以特意教了他一些招式,发现白景明使枪比较擅长后,就给交给了他一套枪法,让他每天勤加练习。
白景明正在练习自己的枪法,听到说有人找他,顿时有些惊讶地问:“谁啊?谁找我?”
他心里猜测着,难道是他的朋友来找他了?
然后,就听到那小学徒说道:“大师兄,他说他是你兄长。”
白景明:“……”
好家伙,白宜明竟然来找他了,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景明其实不太想见到这个兄长,他也不想见到父亲白文康。
自从他跟着母亲从家里搬出来之后,他就觉得父亲和兄长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当然,他们的眼光也很奇怪,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极品。
白景明现在一想到他们,就觉得挺心烦的。
幸好他娘疼他,知道为他着想,把留给他的小院子单独给隔出来了。
以后他要是想家了,回去住上几天,也不用见到父亲和兄长,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白景明只沉默了一会儿,就继续练习起他的枪法来了。
他对小师弟说;“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出去,让他等着吧。”
小师弟于是点点头,又跑出去回话了。
白景明照着燕复北交给他的枪法,认认真真地练习了两遍,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他这才把枪收起来,换上一身衣服,然后神清气爽地去外面找白宜明去了。
白宜明在门口等着白景明,结果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他出来。
眼看着太阳渐渐升高,时间都快要到上午了。
他顿时有些烦躁起来了。
老二到底怎么回事,明知道他来了,也不赶紧出来见他!
白宜明在心里骂了老二好几遍,终于,半个多时辰过后,白景明总算是姗姗来迟。
白景明穿着一身武馆的服饰,头发梳成了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身体笔挺,五官俊秀,不仅皮肤晒黑了一些,就连身高都长高了不少。
看起来比以前更加英气,也更加稳重了。
白宜明惊讶地打量着白景明,心里想着,只是在武馆里当了半年多的学徒,白景明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书读不明白,干啥啥不行,整天跟个二流子似的的弟弟吗?
上次考完试从县城回来,白景明还请白宜明吃过饭,不过那时候的白宜明,根本没有心情仔细打量白景明。
所以,他也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弟弟,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了。
白宜明看着老二走进,笑着对他说:“哎呀,老大,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白景明说着,声音顿了一下,突然问:“该不会是咱爹出什么事了吧?那你把他送回乡下老家去,找我也没用,我没空,我忙着练武呢。”
白宜明:“……”
看看这个不孝顺的老二,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他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不高兴地说:“老二,你怎么说话的?父亲没事!”
他顿了一下,又说:“再说了,就算父亲真的有事,你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来,给父亲尽孝是必须的,你也读过书,百行孝为先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景明顿时就冷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道:“你来这里找我,就是为了特意来教训我的?要真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果真要转身走了。
白宜明见他要走,赶紧伸手拉住他:“等等,我,我正事还没说呢。”
白景明就看着他,问:“到底什么事,你赶紧说,我还忙着呢。”
白景明觉得自己真是够有耐心的了。
要不是看在兄弟一场,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他都懒得搭理白宜明了。
白宜明欲言又止,仿佛怕丢人似的,他还左右看了看,确认左右两边没有人了,他这才拉着白景明,来到武馆对面的街角里,低声说道:“老二,我,我这次参加乡试,没有中举。”
白景明立刻就说了:“这事我知道啊,县城那边的榜单一张贴出来,我就去看了,压根没你的名字,不仅没有你的名字,那长长的榜单上,连个姓白的都没有。”
白宜明:“……”
白宜明立刻看着他,有些惊讶地说:“你去看了?你,你为什么要去看榜单?”
白景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解释说:“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关心你才去看的,而是那天我们武馆正好有事,我跟着他们一起去县城办事,顺便看了看榜单。”
这样说着的时候,白景明还摇了摇头,对白宜明说:“我还以为你能考上呢,大家不是都说,你文章写得很好嘛?说你将来定然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怎么,栋梁之才连举人都考不上?”
白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