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晌午,军器监主簿厅。
王主簿刚准备享用午饭,张宁就走了进来。
你小子不是让老夫,离你远点吗?
那你小子今日,怎么自己凑过来了?
哼,竟敢不信任老夫。
王主簿有小情绪了,故意没有理会张宁。
张宁有些意外,这老王怎么还突然高冷起来了?
但他也没当回事,上前低声道:“王探事,这些日子以来委屈你了,你不会怪罪本官吧?”
“少监大人,你……”王主簿猛地抬头,激动得连抓着筷子的手都抖了起来,这小子终于肯承认,他也是陛下的人了?
昨晚,他还尚有一丝疑虑,但现在他已经彻底相信,张宁是自己人了,如若不然,他岂能一口道出,自己皇城司探事的身份?
这一点,自是靖和帝为了让王主簿全力配合张宁,所以才告知张宁的。
王主簿放下筷子,激动起身,“少监大人莫要再说这种话,我们同为陛下效力,何来委屈不委屈的?”
“而且真要说委屈,还是少监大人委屈啊,为了深入虎穴,竟不惜自污,甘愿做一个令天下人都不耻的贪官。此等做法,着实令下官钦佩不已。”
张宁:“……”
不,老子一点也不委屈,而且还乐在其中。
王主簿又面露期待道:“少监大人突然向下官坦诚身份,可是有紧要之事,需下官配合?”
“正是。”张宁点头,“张松樵和广平侯意图谋反,此事陛下已交于你我二人处理,不知王主簿意下如何?”
“岂敢有负圣恩?”王主簿毫不犹豫道,但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头,看向张宁的眼神有些古怪,“少监大人,下官要是没记错的话,张松樵好像是您的父亲吧?”
张宁冷笑一声,大义凛然道:“在家为父,在国为君。自古忠孝难两全,既食君禄,此身便已许国。公门之中,只有律法与公务,何来父子私情?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我身为朝廷命官,更当以身作则。莫说是张松樵一人,就算是张家满门,本官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徇半分私情!”
嗯,不过张老三就算了,那就是个傻子。
王主簿浑身一震,肃然起敬,“少监大人为大义竟不惜灭亲,此等忠义之心,可昭日月,下官敬佩之至,请少监大人受下官一拜。”说完,长揖不起。
王主簿为之前的偏见,感到羞愧,这哪是什么混账东西,这分明是忍辱负重的忠臣啊。
古人云,大奸似忠,大忠似佞,诚不我欺啊!
直到厚脸皮的张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王主簿才直起腰,问道:“不知少监大人,有何具体安排?”
“咳,陛下的意思是捉贼捉赃。”张宁轻咳一声道,“所以就劳烦,王主簿亲自将那五套步人甲,交与这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