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草只吃了两天,就差点酿成大祸,这要是真死了两头羊,那是多少草都换不回来的!
林浔也是有些无奈,但很多爱占小便宜的人就是这样,不管你怎么说,他都不会听,必须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
这就是人教人不会,事教人才会。
“以后千万别干这种因小失大的事了,而且也不道德啊,但凡对面牧场的人小心眼一点,跑到公社去举报你们,到时候还要挨批。”林浔只是个兽医,管不了太多,只能口头教训一下。
但经过这次事后,大队长以及那些蠢蠢欲动的牧民们是真的老实了,再也不敢玩心眼了,“是是是,林大夫你放心,我们以后绝对不会犯了!”
忙完了这边的事,回去的路上,林浔把关于热射病的一些细节详细讲解了一遍,好让小方和宋兽医回去后,再转告给其他的兽医,日后巡逻时要是出现了这种症状,也能及时救助。
等到了公社,林浔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饭店买了两份菜回去,现在除了忙碌的霍大哥,小溪和小燕基本都在家里吃饭,但因为天气太热了,大家胃口普遍不好,饭店买的菜,还没林浔做的凉菜受欢迎,所以也不用买太多。
不过凉菜吃多了也不好,林浔想着待会儿弄个凉面,她不用自己下厨,在一旁指挥着小溪做就行了。
一边想着,一边扶着肚子慢慢走回了家属院,刚到门口,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小燕,安安!”
“姨!”“妈妈!”两道小身影立马朝着她奔来,林浔给他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问道:“时间还早,就不玩了吗?”
小燕越来越外向,有她带着,安安也交到了新朋友,每天下午都要出来玩两三个小时,等到饭点了才回去。
林浔正是希望他们多交朋友多玩耍的,平日里也不拘着他们,只要不玩危险的,不搞剧烈运动就行了。
安安乖乖点头:“不玩了,妈妈我想回家喝水。”
小家伙什么都没说,但林浔敏锐地发现他心情很低落,她没多问什么,牵着他们的手往回走。
等到了家,安安去上厕所,林浔才问小燕怎么回事,“是跟小朋友吵架了吗?”
小燕摇摇头“”“没有,我跟大家说了,安安哥哥身体不好,跟他吵架的话我爸爸和叔叔可是会来找你们陪医药费的!”
小燕爸爸是谁,大家可能不知道,但对于她的叔叔,那简直是所有小孩的噩梦,就连家属区最皮的小孩都不敢欺负安安。
“安安哥哥不高兴,是因为看到他妈妈了。”
据小燕所说,今天太热了,他们一群人想去家属院外面的路口玩,那里有一块阴凉地,但无意间看见了曾翠文。
曾翠文挎着一个篮子,脸上带着笑,看见他们了,还特意走过来把篮子里面的东西给他们炫耀:“看,这是我给我两个闺女买的新布料,给她们做新衣裳的。”
她说完,又故意看向安安:“你这身上脏兮兮的,你新妈连件衣服都不舍得给你买?”
安安是出来玩的,他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可以蹲在地上和大家一起玩弹珠,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撒手一分钟,身上就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比起那些浑身像抹布一样的熊孩子们,只沾染了一点灰尘的安安已经算足够干净了。
曾翠文不是不懂,但她就是故意的,她想跟安安炫耀自己新结婚后的日子有多好,这样就能证明她抛弃孩子另嫁的决定是没错的。
等到她走后,安安的情绪立马就失望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看着地面,见小燕担忧地看着他,他还打起精神反过来安慰妹妹,“我有些累了,妹妹我先回去了好吗?”
“但我怕安安哥哥一个人回来不安全,所以就陪他一起了。”小燕奶声奶气地说完。
林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燕做得好,别担心,我会安慰好哥哥的。”
“嗯!姨,那个阿姨真是太讨厌了,她怎么能这么欺负安安哥哥呢!”小燕想想就生气。
为什么欺负?
林浔不用想就能猜到,八成是因为她结婚后,日子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如意,她想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就故意在一个孩子身上找优越感。
自欺欺人的蠢货。
到了晚上,林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安安叫过来,帮他洗头发。
温柔地用香皂在头发上起泡泡,“安安,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从前有两棵树,它们是一起被种下来的,但其中有一棵树,树干里钻进去了一条虫子,从那天开始,它就慢慢变得枯黄萎靡了,直到有一天,来了一只啄木鸟医生,帮它把虫子给扔了,小树苗又开始茁壮成长了。”
“安安,你说那棵小树苗是应该快乐地吸收阳光雨露,不断生长呢?还是应该去在意那条已经被拔出来的虫子,白白浪费自己的美好时光呢?”
安安不肯主动说,是怕她担心,不想让她跟着不高兴,林浔明白小孩的良苦用心,所以她也没有直白的说出来。
她相信以安安的聪慧,是一定能听清楚的。
果不其然,很快,小孩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妈妈,我一定会成为茁壮成长的小树苗,赚大钱,保护你!”
林浔笑着给他擦头发,把手里的泡沫点在他的小鼻子上:“这就对了,安安答应我,以后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事或者人不开心,好不好?要是安安不高兴,妈妈也会跟着难过的,我们家好不容易养的白白胖胖的宝贝,凭什么被别人欺负?”
宝贝?
妈妈叫他宝贝!从来没有人这么喊过他,他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这一刻,安安心底好像绽开了烟花一般开心,但眼里却忍不住有眼泪流下来,他连忙点点头:“好!”
“哇,哥哥哭了。”小燕从家里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安安连忙擦了擦眼泪:“我没哭,是洗头发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