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都喝了一口热乎粥了,费家村的村长费开金终于才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他本来在家里等着消息,听到报信,差点晕死过去——这可亏大发了啊!伤了那么多人!别的不说,医药费咋整?
等他心急火燎赶过来,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咋说呢,这些人,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一个个都是刺儿头!偏偏还那么齐整听话!那领头的还能了得?
这个费大明,也没说这些啊!
费开金心里那些小心思,在心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终于还是都搁下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土都快埋脖子,也知道什么时候能逞强,什么时候得低头。
所以,费开金客客气气的自报家门和名号,求见时锦。
这幅做低伏小的态度,简直也是让费家村的人一个个憋屈得不行。
不过,费开金在村里的威信还是很高的。大家虽然憋屈,可也更心疼老村长——老村长啥人啊!平日哪里受过这个气!
这会儿,但凡时锦态度强势些,无礼些,这个仇,只怕也结下了。
但时锦觉得,穿过香河县就到了渔阳县地界了,离得这么近,还是尽量别结死仇,所以就客客气气地出来,还端了板凳请费老村长坐下。
又让林桃端了热粥来请费老村长吃。
费老村长这下是真的震惊住了:这粮食都能随意拿出来招待人了?
他端着碗,羡慕得不行。
费老村长态度客气,时锦态度当然也更好,她客客气气地说明白情况:“昨日不知什么缘故,他们过来了,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不,就打了起来。双方都有人受伤。”
“我们的伤自己治了。就不用你们赔了。你们的人……如果需要我们帮忙治,我让我们的大夫给你们算便宜些。”
费老村长更愣了:“你们还有大夫?”
“有啊,大夫,木匠,都有。”时锦笑了笑:“我们是一个村的人一起去渔阳县投奔亲戚。所以会啥的都有。”
费老村长刚才过来,也看到费家村那些人的伤了。
皮肉伤不要紧,养一养就好了,真正头疼的是那些断了腿的。
他觉得眼前这个陈大嫂还是挺狠毒的,但他这会儿可不能说出来。
费老村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眼看着要下雨了,你们这片地是洼地,一下雨就积水。不然你们跟我们回村里去,也好顺带帮我们村的人治伤?我们村外头有一片空地,地势高,可以借给你们用。”
时锦微微扬眉,虽然有点闹不清这个费老村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也知道一点:肯定不是好药。
但避雨这个事情,却是实打实地戳到了她的心坎上。
都是老弱病残,可不敢淋雨。
时锦有些犹豫。
费老村长叹了一口气:“我们没啥钱,能不能用这个,抵一部分的药钱?”
时锦听懂了。
但她没有答应,只是做出为难的样子,然后看了一眼朱老实。
朱老实秒懂。
然后他就从后头走出来,一脸心痛地在旁边也坐了:“老村长,不是我这个人爱说闲话。按理说,我们陈大嫂年轻,脸皮薄,又尊老,不好意思撅您。就不该说啥了,可这话我不说,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时锦咳嗽一声,假装拦:“朱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