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看了他片刻。
忽然笑了。
她回身,目光扫过身后的所有人。
那笑意里,似藏着无尽锋锐。
“都到齐了?”
众人齐声应是。
谢苓微微颌首,足尖一挑,直接将那八仙桌掀翻!
珍馐洒落一地,狼藉一片。
周永廉僵在当场。
谢苓面色冷肃,高声道:
“本公主所闻,厉城百姓,因饥寒而食草根、吃树皮。”
“周知府,你却公然在衙门设下如此珍馐宴席,是何居心?”
周永廉腿抖如筛糠。
他扑通一声跪倒,颤抖着道:“殿下……下官冤枉啊!下官一番好心,只是为了让殿下……”
谢苓打断他。
“百姓都在饥寒之中,你却如此奢靡!”
她音量陡然拔高,斩钉截铁:“来人!拿下!”
贺江和贺山动作极快,一左一右,钳住周永廉。
“稚鱼。“谢苓沉声唤道。
林稚鱼立刻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叠证物,缓缓展开一一历数:“厉城知府,周永廉!”
“任职三年,勾结守将,克扣军饷计白银三万七千两,倒卖军粮五万石!”
“私设关卡,盘剥过往商旅,得银八千两!”
“强占民田三百亩,致使佃户一十七人流离失所,其中三户,举家自尽!”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周永廉如同被抽了魂,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林稚鱼的声音没有停。
“厉城同知,钱焕!”
那个倒霉的同知也被两名侍卫押出。
“私开官仓,将朝廷调拨的五百套铁甲,三千支羽箭,高价售予不明商队,中饱私囊!”
“厉城通判,孙吉!”
“贪墨、强占民田,累及百姓六户!”
“勾结商贾,包庇盐贩,暴利千两!”
一个个罪名被林稚鱼清晰地说出来。
谢苓负手而立,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所有属官都被押到她面前,全部瘫软在地,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谢苓神色淡淡。
她抬起下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冷冽。
“本公主今日代天子行刑,判周永廉、钱焕,死刑。”
“其余属官,革职入狱,待查!”
“所有家产,全部抄没,充作军用。”
话音刚落,魏靖川带着几名亲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不!殿下饶命!殿下……”
周永廉的哭喊求饶,只喊出半句就被贺山用一团破布堵回了嘴。
而钱焕和孙吉,更是彻底吓傻,瘫软在地。
谢苓不再看他们。
“押下去。”
她转身,轻声对林稚鱼道:“开门,让百姓们看看。”
林稚鱼红唇微扬,露出由衷的骄傲。
“是!”
她回身,朗声下令。“开府门!”
厚重的大门应声而开。
乌压压的人群正在旁观。
那一张张冻得青紫的脸,在看到官兵押着周永廉等人出来时,先是难以置信的愣怔,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谢苓慢慢走出知府衙门,面向百姓。
她抬手,制止了他们。
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
谢苓举起手中佩刀,声如金石,字字铿锵。
“厉城百姓听着!”
“本公主将周永廉、钱焕等贪官污吏,伏法于此,为你们讨回公道!”
“接下来三日,所有抄没所得,发放于民!”
“厉城,会有新的官吏,新的军队。”
“从今往后,再不会有饿殍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