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像是受委屈的猫一样,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抽着鼻子道:“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当你的拖油瓶了?”
“哪里来的这种话?”
相原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我要是没了你,我连厕所的抽纸在哪里都不知道,按理来我才是你的拖油瓶。”
相思抬起哭红的眼睛望向他:“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可以去本家当大少爷了,他们那边一定很有能量吧?”
相原耸了耸肩:“再有能量,也没有你重要啊。再了,其实他们也不是很重视我,如果真的很重视我,当年二叔真能把我带来吗?如果真的重视我,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迎我回去。就算我真的回去了,也未必过得是什么好日子。
指不定还要给相家卖命,还要遵从他们家的那些封建规矩,想想就恶心。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显然那里不属于我,所以我更想跟你在一起。”
相思抿着唇,撕扯着纸箱子道:“可你就是放弃了更好的前途,你还为了我跟他们起冲突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再好的前途,没有你有什么用?二叔不在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啊。如果没有你,我跟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
相原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瓜,笑道:“再了,起冲突怕什么?你看看他们怂得那样,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相思低着头道:“我只是不想给你惹麻烦而已,不想你为了我冒险。”
“那你就想让我去相家呗。”
相原没好气道:“是这样么?”
相思抬起头来,用力点头:“嗯!”
相原翻白眼:“你舍得跟我分开?”
“我会努力修行去找你的。”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一遍。”
兄妹俩对视了一会儿。
相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猫一样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舍不得嘛……”
相原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道:“好了好了,舍不得就直,我哪也不去。就算真要去,我也带你一起去。谁不让你去,我就拧下他的头。”
妈的,真奇怪。
他的性格本来没有那么暴躁的。
肯定是被祈影响的。
都怪祈。
“我呸。”
祈在他心里反击道。
大概哭了能有半个时,相思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去洗手间了洗了把脸,仿佛又恢复了元气,一点也不委屈了。
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这样。
敏感脆弱,容易受伤。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傻乎乎的。
好在相原发现的及时,否则这件事迟早会成为姑娘心里的一根刺。
“哥,你有事的话你先忙,我要喊个保洁阿姨过来帮我收拾东西。”
思的声音在卧室里传来。
“我有事需要出去,大概半夜的时候会回来,你饿了就自己点东西吃,听到没有?”相原本来就有点着急,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店里了,今天得回去看一眼。
现在搬了家,倒也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了,住在这里的都是大佬。
“好哒好哒。”
思回答得很欢快。
相原安心出门,打车去了中府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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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蜃楼还是一如往常的幽静,仿佛与世隔绝的遗弃之地,因为上一次走得匆忙,店里的灯都没关,房门也开着。
相原进门以后,店里一切如旧。
上一次制造出来的恶灵分身还在厕所里藏着,这是他随时用来传送替死的底牌,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使用过。
相原仔细检查了一圈。
没有任何变化。
只能这地方的规则是真的硬。
迄今为止,相原都不知道二叔是怎么成为这地方的主人的,这是个谜。
但根据相原的推测,二叔多半也不是这里的第一任主人,或者创造者。
“二叔当时过,他最大的底牌在排斥他,迫切的在寻找新的主人。难,雾蜃楼这地方,竟然是有意识的么?”
相原在店里环顾四周,忽然想起了一个要命的问题,连忙问道:“祈?”
没有回应。
祈依然在沉睡,无意识的梦呓。
相原喊了好几次,无论如何都喊不醒,这应该不是祈睡得太死的缘故了。
“祈的意识不会在这里苏醒。”
相原喃喃道:“还是,雾蜃楼的存在,压制了一位天理的意识?”
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看来雾蜃楼的位格远远比他想象的要高,难怪多年来都没有人能违背这里的规则。
相原来到柜台面前,特制的座机里竟然有多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号码。
果然,又有人得到信物了。
相原拨回了那个号码。
叮咚。
短暂的盲音过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她的嗓音低沉沙哑,像是指甲在黑板上刮擦一样:“您好,请问是雾蜃楼吗?”
好特么难听的声音。
一开口就知道是个老妖婆了。
不知道为何,相原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如今他已经习惯了店里的业务流程,随口道:“是的,您是?”
电话里的女人礼貌道:“我的名字叫做穆碑,来自中央真枢院的信仰院系。”
相原的眼瞳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