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奉命监护两位金大人及二王入境返都。
岂料行至野狼峪以北二十里处,金昌成、金中洁见距柳都渐近,臣下所部疏於防护,竟凶相毕露。
二人暗中勾结身边死士,骤然发难。
臣闻此巨变,仓促前军变后军,前去救援,无奈二王近卫已被逆贼收买大半。
臣拼死杀入重围,击毙贼人数名,奈何终究晚了一步。
二王已遭毒手,头颅已被二人送了出去给贾环买命。”
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有悲愤,有自责。
他话音落地,大殿死寂。
高丽王脸上血色褪尽,手指死死抠著冰冷金漆的王座扶手,几乎要拗断指甲。
下方几位重臣更是面无人色,眉头紧锁。
二王之死,无论真相如何,这把来自內部的刀,都捅在了日益臃肿的柳都身上。
高丽王悄悄嘆了一口气,撑起笑脸:“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样。
李卿已经尽力了,做的好。”
他对一旁的宰相道:“你去安葬二王,”
又转过头对李成旦道:“整理两国旧部之事,就苦你些,暂时由你接。”
二人皆称是。
海浪拍击著厚重的船舷,发出沉闷的迴响。
船舱內神机营弟兄嘴上掛著笑。
贾环的目光越过两个盒子,落在使者脸上:
“金昌成和金中洁,被李成旦当场擒获
然后他將计就计,向我献首投降
如何擒获
两位国王的近身护卫呢
他们的亲隨心腹呢
李成旦带了多少人马金昌成他们又带了多少人”
听闻此言,神机营的弟兄再也绷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当我国公爷是什么人,任你唬骗
你编话的本事倒是比那说书的厉害!“
使者额头上的汗珠滚落,砸在舱板上。
“当时伏在官道旁的坡后草丛里,看不真切。”
他目光闪烁,不敢直视贾环。
“之后赶到林中时,小人看得清清楚楚,是金昌成挥手示意,那些穿著百济服色的死土才从护送队伤里扑出来动手的。
他喊了一句我们百济的土话,就是动手。
二王近卫反抗了几下就被没了。“
贾环的脸上已经有些无奈:“撒谎不打稿,你家李將军急什么呢”
使者猛地僵住,像被掐住了脖子,脸涨成紫红。
贾环负手而立:“李成旦派你前来,除了这两颗头颅,可还带了书信”
使者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又取出一个细长的木盒,捧至案前:
“有!有!
將军有机密文书呈送国公爷。
还有金昌成那日佩戴的佩刀。”
神机营小旗接过,小心翼翼打开木盒,一柄精悍的弯刀静静躺在布垫上。
鯊鱼皮刀柄处深深鐫刻著昌成两个小字。
贾环没有去碰那柄染血的刀,只是用指尖挑开油纸包边缘,露出一纸密文一角。
歪歪曲曲字体跃入眼帘:“事成,两首级已遣使奉上。
柳都门径已为贾公开,盼国公大军速至,吾当缚昏王献柳都。“
贾环笑著摇了摇头。
他对身边道:“给王级运往神都。”
他看著使者:“你们李將军倒是好段,两头下注。”
使者听了贾环的话,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