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那师叔一坐下,便立刻大声嚷嚷着肚饿,催促服务员快点上菜。
不过等服务员拿来菜单,他却一口气点了七八道素食,一个荤食也没点,还可以嘱咐服务员烧菜的时候不要用动物油,要用植物油。
谢林和张朗则以为他是为自己考虑,怀疑是不是自己被流浪猫咬伤,吃荤食容易感染发炎,所以这位所谓的师叔才没点荤菜,因此他们也没怎么在意。
只是等到服务员上来一盘油麦菜,这位师叔吃了几口后,却是皱起了眉头,又把服务员叫了过来,质问她这菜里怎么用的还是动物油。
那胖胖的服务员则解释说这油麦菜太素,用动物油炒着吃味道更好。
这位师叔却是不依,非要让服务员把这油麦菜给撤了,用植物油比如豆油芝麻油什么的再炒一盘。
那服务员却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口气也变得强硬了,说店里就只有这种油,要是不喜欢她也没办法。
她还有些不以为然地抱怨说现在连出家人也没这么讲究。
只不过谢林这师叔别看人小,脾气却是相当的暴躁,听了服务员说后,立刻暴跳如雷,竟直接站到了凳子上,指着鼻子朝服务员破口大骂起来:“我讲究又怎么了,你什么服务态度出家人算什么,他们那忌口根本就是心口不一,能吃还偏偏不吃,老子跟他们可不一样,你以为老子喜欢吃素啊”
他站在凳子上,倒差不多正好跟服务员一样高,只是看起来却颇有些滑稽。
谢林和张朗则不由尴尬不已,忙将这位师叔劝了下来,张朗也将那服务员拉到一边,小声劝了几句,拜托服务员去边上小店买瓶豆油来,等下钱一起算。
张朗帅哥一出马,那服务员也是稍稍消了气,转身又回了厨房。
这饭馆里自然不会没什么植物油,只不过菜已经炒好,重炒一份的话就钱就不好算了,服务员可不想到时候谢林他们不肯算前一份油麦菜的钱,老板扣自己工资。
过了一会,一份新的油麦菜终于端上来了,谢林这位所谓的师叔吃了一口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吃,然后便埋头吃了起来。
谢林和张朗则相视苦笑。随后张朗也忍不住好奇,问这位师叔,为什么不吃动物油。
谢林这位师叔抬头看了看张朗,又看了看谢林,问谢林道:“你也不知道”
谢林则笑而不语。
对于这个,谢林倒是知道个大概,依谢林父亲留给他的那本笔记上所记载,这养蛊之人,就跟他所养的蛊物一样,也得严格控制自己的吃食,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都得清楚,以免影响到自己所养的蛊物。
尤其在养蛊最初阶段,有些甚至只能喝点水,其它的东西一点也不能碰,因为养蛊可是件十分细致和苛刻的事情,蛊物每一方面,包括吃食,包括生活环境等等都得严格把握,而饲主的状态也很容易影响蛊物的状态,因为所谓养蛊饲蛊并不是普通的养,光靠那些药草什么的可不够,往往还需要饲主自己身上的东西做引子,比如唾液,比如头发,乃至身上的皮肉和血液,这也是养蛊最关键的东西,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那些药物不过是引子罢了,饲主身上的东西才是主药。
因此在养蛊过程中,饲主吃什么也是马虎不得,如果饲主吃错了东西,很可能会导致养蛊失败,或者说最终养出来的达不到原本所要求的蛊物。
而一般来说,在养蛊过程中,饲主都得忌荤,因为荤食往往会使体味加重,甚至说会使饲主原本体味发生改变,如果荤食吃得多了,养蛊的失败率就会大增。
所以这位师叔非要吃植物油炒的菜,一点荤腥也不沾,其实也并不奇怪。只不过对蛊真正一点也不知情的人,比如这张朗,自然是觉得难以理解了。
不过笔记上还说,这蛊门中人大多戒荤,却也不都全是出于养蛊饲蛊这个原因,至于其它原因是什么,笔记上却没有怎么细说。
其实就算这个原因,也是谢林根据那本笔记上记载的各种养蛊过程所总结出来的。
看谢林不回答,那位师叔则大概以为谢林也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便又哼了一声:“看来你还真是一窍不通。”
说着他又继续埋头吃起菜来。
张朗则不由一头雾水,转头看向谢林,面带询问之意。
谢林则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那服务员又端了几盘菜上来,谢林便跟张朗说了声吃菜,然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张朗白了白眼,说了声切,又叫住那正转身准备离去的服务员,要了几瓶啤酒。
等服务员拿酒上来,张朗问谢林那位师叔,结果他却摇了摇头,说自己不喝酒,仍在那里埋头吃着菜。
“真跟出家人似的。”张朗小声嘟嚷道,给谢林开了瓶啤酒,递给谢林,然后自己便大口喝了起来。
一直以来受父亲的影响,谢林平常很少喝酒,不过今天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心中颇有些讶异,所以谢林也没推辞,接过啤酒喝了起来。
不过这顿饭谢林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肚子里有无数的疑惑,想要问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师叔,只是他这位师叔却一直埋头吃着东西,一副不容打搅的架势,谢林也只能暂时把疑惑憋在肚子里,想着等下吃完了,再好好问问他。
只是等得吃饱喝足了,那服务员拿来账单,三人却是大眼瞪小眼的,僵在了那里。
却原来张朗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包。
先前他睡在谢林寝室里,不知什么时候中了那老太婆下的撞首蛊,后被刘大爷他们带下了楼,在谢林给他解了蛊之后,两人又去了公园,所以身上根本没带什么东西。
而他刚才虽说了自己请客,原本也是想先跟谢林借钱,到时候再还给谢林。
可谢林先前和张朗去公园的时候,也把书包丢在了张阿姨那里,兜里总共就带了几十块钱,刚才付了车钱和小诊所的治疗费,就只剩下了几个硬币,根本就不够付这饭前酒钱的。
他一直以为张朗身上带着钱,所以先前张朗说来饭馆喝点酒,他也根本没去多想就答应了。
在确认对方都没带钱后,谢林和张朗便一脸尴尬地转头看向那位师叔。
“我身上没钱,你们付账。”可那位师叔则晃了晃脑袋,说道。
旁边那服务员的脸上顿时布满黑线。
“服务员,我先把手表押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