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铁牛铜铃般的笑声震得屋檐积雪簌簌掉落,他单手提著精钢打造的消防水枪,拇指粗的水柱將三十步外的火盆轰得粉碎。
“瞧见没这玩意比……“话没说完突然弓腰剧咳,喉间涌上的腥甜被他硬生生咽回去,手背抹过嘴角时却带出一道荧绿色血丝。
“程將军这演示当真精彩!“兵部侍郎笑著拱手,没注意到他握枪的右手正在羊皮护腕里痉挛——自陇西矿难那日起,这具能徒手扳直马蹄铁的躯体就开始背叛他!
程铁牛咧嘴露出沾血的牙,靴底碾碎地砖缝里钻出的嫩草:“老子改明儿给火器营都配上!“转身时却撞进萧景琰深潭般的目光里,帝王龙袍袖口微动,半块茯苓糕精准落进他颤抖的掌心……
楚怀舟苍白的手指拂过留声机铜喇叭边缘,机关兽似的精密齿轮在他掌心甦醒。“此物可存人声百日不散!“话音未落,喇叭突然爆出刺耳啸叫,紧接著是苍老的咳嗽声——像有人隔著千山万水在撕扯锦缎。
“哐当!“萧景琰案前茶盏炸裂,瓷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鲜血顺著《天工开物》残页“地心火“章节流淌,墨跡遇血竟浮现出与青铜管晶石同频的淡蓝纹路。
阿史那云的鎏金怀表恰在此时递到眼前,草原公主指尖比漠北的雪还冷:“萨满说这时辰的北斗第七星……“錶盘突然自行翻转,露出底部阴刻的三叶標誌,与南极站文书上的图腾分毫不差!
“都闪开!“程铁牛吼声未落,失控的消防水龙已如银蟒狂舞。
高压水柱撞碎展台楠木挡板,蒸汽裹著木屑喷涌而出!迷雾中传来金属坠地的闷响,半具青铜傀儡仰面倒地,胸腔齿轮组在阳光下闪著寒光——那排列方式竟与楚怀舟隨身银针的阵法一模一样!